明凜也隻是多了個和甄豹說話機會,等人把該問的話問完,明凜便被五花大綁的扔進了柴房。
沈既白雖然被綁着,但坐姿依舊卓然,他正閉目眼神,知道是明凜被扔了進來,抽了抽嘴角。
明凜被捆起來,蠕動着從地上爬起來,罵罵咧咧的坐過了:“笑什麼?你以為你做的很好嗎?”
沈既白如今被脫的隻剩下單衣:“明大人這些人也并非如你所說這麼輕易便入局,如今我受此大辱,還不成怎麼辦?”
“這就大辱了?那身行頭全是我花的錢,我這會兒沒混進去,全因為你剛剛說的話…”
“明凜你問心有愧,這不是你教給我的嗎?”
“你是笨蛋嗎?你自己不會根據情況改改嗎?”
“我從未做過如此荒謬之事如何懂得…..”
明凜扭過身:“倒是忘了您是世家第一公子!”
“我不是這個意思”沈既白歎口氣。
“那你何意?”
能在這個地方,跟她吵起來,還能讓她每次都這麼生氣的都隻有沈既白。
她當時就不該頭腦一熱,讓他參與進來,便該聽賀洵話将他早日整走。
沈既白那會兒聽她眉飛色舞講完,隻有開心,明凜終于願意和他講計劃。
盡管這個計劃令人難以接受,但他從心裡鑽出來那股要去契合她的心意,想要和她做自己人的想法,支持着他同意了這個計劃。
他很小便是同齡人中的禮儀模範,大家都以他為标準。
有一天要學的風流潇灑、滿口粗俗之語還有好色好财貪生怕死。
這真是天下第一等難事。
但是他還是硬着頭皮上了。
這份畸形感情逐漸被他坦然認可接受,畢竟被女人傷的太狠,會對男人有好感也是情有可原。
明凜詫異他會答應,而後便笑的肩膀聳動,這麼好的整蠱機會,怎麼會輕易放過。
其實這個王家公子未必要是這樣,但明凜很想知道貪财好色,不通禮儀的沈既白是怎樣的樣子。
但如果對崔亦臻和沈既白都熟悉的人,一定會發現,沈既白就是照着崔亦臻展現的。
遂,此刻沈既白想起來,他應下來初衷是想讓明凜接納自己。
而明凜也意識到,她确實一開始是本着看沈既白笑話來的,此刻沒成功好像确實因為她在這個環節設計太多沒有東西滿足自己的獵奇心理。
柴房陷入寂靜。
“接下來要如何?”沈既白語氣溫柔的低聲詢問。
反過來明凜開始閉目養神:“容我想想。”
*
東京的冬日不似往日寒冷。
太子遇冷,咳嗽越發嚴重,明月遣走侍奉的宮女,親自坐在碳火前翻着一面燒的火紅的碳。
明月手指纖細,尾指上翹,連這樣活計搭配她的容貌與氣質都變得極為賞心悅目。
太子倚靠在塌上,看着明月輕聲道:“不日便是珍寶宴會,明月不會讓我失望吧”
京中珍寶宴會是從幾年前開始興起,京中有頭有臉的都會出席,雖是鑒寶,實則每家出的都是信物,互相瞧得上的便會交換,這便是有意結親。
宴會盛極時,公主與皇子亦會參加。
隻是連三年都未有貴人參加,今年或許因為沖喜消災,太子主動釋意會出席宴會。
這便代表太子有意立妃。
珍寶宴會意義便不同了。
明月的目标很明确,她想做太子妃。
入東宮時,關于太子的傳聞,皆是病弱與冷心,似乎除了吃藥這位太子便沒有其他事情。
明月對太子并無太大的把握。
因為立儲的事情,以長公主為代表的一派想要重新從旁支中過繼作為儲君備選,而李丞相一派則是堅持擁護太子。
老皇帝想要自己血脈繼承,奈何他有心無力,遂打起長生注意,一群方士、巫師入住皇宮,為了遮掩自己長生願望不被文官上柬,便以為太子沖喜為由,蔔卦出了喜星在外,是個武将。
老皇帝行為本就引起多方不滿,但這事扯到立儲,太子又确實病弱,為了滿足老皇帝的愛子之心,李丞相一派擁護并執行了這個決定。
長公主卻态度不明,意外的沒有插手,于是本有些荒誕的事就這樣落實。
召那位武将回宮的人選卻讓各方為難,李丞相又不傻,支持立儲是一會兒事兒,淌混水是一回事,此去苦寒,又是這種給太子續命的荒誕理由,大宋走到今天,名将已經幾乎沒有,守在邊疆那群人還肯聽從朝廷調遣已是幸事,平日互不打擾這樣保持大家都心知肚明關系變好,去為了這種理由召人回宮,誰想死誰去。
李丞相的人不去,長公主更不可能了。
但必須要有這麼一個人,兩方意外的默契,開始尋找那個倒黴蛋。
在這兩派中間,有一人态度暧昧,便是沈括,他與長公主結親,但政治态度更偏向李丞相,經常搖擺不定。
況且他兒子沈既白,遷怒皇帝從刑部侍郎調遣到禮部,而且老皇帝也很滿意沈既白,雖是遷怒四品到從六品,但火消了還是後悔把人貶了,但君王說出話又不是很好收回去,正是需要個機會。
沈既白太合适不過。
李丞相推崇,長公主沒意見。
擇日沈既白便踏上了前去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