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吼,效果不錯,一圈人都安靜下來。然而沒過多久,就有人提出了異議。
“我們隻是想問一下問題。”
許楚煥語氣充滿了殺意,“沒看到我在休息嗎?”
人類或多或少都有點排外的心理,況且還是外人先找茬兒,他們開始一緻對外。
“現在是下課時間,又不是休息時間。”
“是啊,教室是用來學習的,不是用來睡覺的。”
“怎麼有這麼不講理的人啊。長得挺好看,脾氣這麼差。”
站起身,許楚煥環視一周,發現來問問題的女生偏多。雖然他脾氣差,但是也不至于把氣撒在女生身上。于是他将目标鎖定在了剛才招惹過他的秦正業。
在這期間,後者沒有說一句話,也沒有什麼明顯的反應,但許楚煥卻不打算這麼放過他。
一隻手撐在桌面上,許楚煥對着秦正業的方向,說:“我就是不講理,我就是脾氣差,怎樣?”
秦正業終于有了反應,也站起身。
許楚煥以為自己的挑釁成功,嘴角挂着不屑的笑意。這下,他要新仇舊恨一起算。
兩個人挨得比剛才近,許楚煥目測了一下,覺得他們倆的身高應該差不多。可能秦正業稍微高一些些,但是也高不了幾厘米。等動手的時候,趁其不備直接打他的下巴,肯定能旗開得勝。真是個完美的計劃!
秦正業低頭道歉,“不好意思,我們去外面讨論。”
“去s……”許楚煥雙手握拳蓄勢待發,眼前的人卻轉頭就走,他這才反應過來對方說的話。
去……去外面讨論?不是,就這麼走了?現在不是應該兩個人打一架嗎?
其他人也不明白這是什麼操作,秦正業隻說,“這裡地方太小,我們去外面讨論吧。”
聽此,其他人也隻好跟走離開最後一排的位置。
?
等等,這人是害怕他了嗎?還是他被這人被無視了?好氣!憋着的氣沒撒出去,反而更氣了!
許楚煥嫌煩,拍了下桌子還把自己的手給弄疼。大爺的!到了這個破學校,就沒遇見一件順心的事!
不顧其他人投來或是好奇或是驚訝的眼神,許楚煥忍着手疼又趴在桌子上。
伴随着上課鈴的再次響起,許楚煥感覺到身邊一陣輕微的震動,應該是秦正業回來了。許楚煥悶着頭,心裡憤憤地詛咒這個人也摔一個大馬趴。
“同學們拿出昨天留的作業,我們接着講。”這節是數學課,中年女老師對于課堂紀律抓得十分嚴格。其他人都在低頭找卷子,她一眼就看到了沒有任何動作趴在桌子上的人,指責道:“後排那位沒穿校服同學,醒一醒。”
許楚煥并沒有意識到老師在叫他,仍舊趴在桌子上。
經過下面同學的提醒,知道這是位新轉來的同學,“新轉來的膽子就這麼大嗎,敢在我的課上睡覺。秦正業,把他叫醒。”
秦正業皺了下眉,不過這點細微的表情變化并沒有被任何人看到。他拿着筆戳了戳旁邊的人,那人果然又彈射起來。
“你幹什麼?”
秦正業沒有說話,指了指講台。
數學老師大步流星走了過來,“是我讓他叫你的。”
許楚煥擡擡眼,哦了一聲。
老師臉上笑容終于維持不住了,大三角闆直接怼到許楚煥桌子上,“起來,你就打算坐着和老師說話嗎?”
見人緩緩起身,她将秦正業的卷子推到許楚煥的桌子上,“既然在我的課上睡覺,說明我要講的你都知道,那麼你給大家說一下最後一道選擇題的做題思路。”
許楚煥掃了眼秦正業的卷子,發現這人居然選擇填空全對,于是他照着念答案,“選C。”
“我當然知道選C,我讓你講一講思路。”
選擇的最後一道題,通常是最難的。許楚煥的做題思路一向是遇到難題就不做,先把自己會做的題做對,有時間再看難題,沒時間就随便蒙一個。所以他的成績在班裡一直保持着中等偏上的水平,要是運氣好,沒準能往前擠幾名。而秦正業的卷子上非常幹淨,并沒有任何推導的痕迹,許楚煥猜這人也是蒙的。
“我沒有思路,就是覺得ABD三個選項都不太對。”許楚煥實話實說。
嘎嘣一聲,數學老師撅斷了手裡的粉筆,真是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嚣張的學生。
“不會還敢睡覺。”
許楚煥也不慫,“老師,您既然都看見我在睡覺了,為什麼還要叫醒我。”
女老師明顯做了個吸氣的動作,道:“前面沒聽沒關系,後面好好聽就行了。要是坐着還犯困,那你就站着聽課吧。”
“不用了老師,我出去罰站,省得惹您心煩。”說完,許楚煥橫穿過教室順着後門走了出去。
數學老師忍着巨大的憤怒,深吸了好幾口氣才沒把手裡的三角闆也給掰斷了。調整好心情,這才招呼其他同學繼續上課。等下了課,她非要去找一班的班主任好好告一狀。
走出教室,許楚煥人生地不熟,随便挑了個方向走,還真讓他找到了一個獨處的好地方。
一座由各種奇形怪狀石頭堆成的假山映入眼簾,許楚煥順着小石子鋪出的小徑七拐八拐,走到了被假山包圍着的涼亭。這裡剛好有足夠的遮擋,不會被太陽曬到,也足夠的安靜。
許楚煥坐了下來,掏出手機撥打電話。嘟嘟的忙音提示着他對方似乎很繁忙,“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請稍後再撥。”
他沒有放棄,又撥了好幾次,同樣沒人接。許楚煥更氣了,又想一掌拍在桌子上,然而涼亭裡的桌子是石頭做的,他想了想還是放棄。
突然換了個陌生環境,許楚煥有些不易察覺的委屈,但又他不想回教室,于是坐在這裡開始發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