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三提前兩天開學，高一高二則是放夠了七天的假期才回來。實驗中學有兩個校區，但是每到周一，高三年級的同學都會來一場大遷徙，從高三校區通過過街天橋走到高一高二的校區參加升旗儀式。

升旗儀式結束，就是校長以及各種主任的講話。許楚煥覺得無聊，懶洋洋地用腳扒拉地上的草皮。越聽越困，校長的聲音現在成了最優秀的助眠音，雷鳴般的掌聲響起，吓得他一個激靈，連忙跟着節奏一起拍手。

本以為這是要結束的前兆，結果校長說完，又走上來一男一女兩個學生。

哦，這應該是優秀學生發言，沒勁。

許楚煥繼續精進自己站着睡覺的能力。

“各位老師，各位同學們，大家好，我是高三七班的賈妄。”

什麼？是賈妄？許楚煥困倦的眼睛頓時瞪大。自從上次網吧相遇，後面就沒再見過。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這人既然不主動找事兒，那他們也不去告訴老師。不過短短幾天的時間，賈妄能當上優秀學生了？

“接下來我要為我自己的行為做出深刻反省……”

哦，原來是檢讨啊。那沒事兒了。

許楚煥左耳朵進右耳多出，聽了個大概，差不多就是賈妄和一個女生談戀愛被老師發現了。

“我會用我的實際行動證明，也希望其他同學引以為戒。檢查人，XX……不是，檢查人賈妄。”

好家夥，這貨寫檢讨，還是抄的模闆。這樣敷衍也就算了，結果還不知道自己改一下。許楚煥翻了個白眼兒，後面女生做檢讨也沒有認真聽。

結束後，一群人再次遷徙回高三校區。路上趙文和張彬過來八卦，“我去，賈妄這東西還能找到女朋友，真是神奇。”

“心疼那個女孩兒，她應該還不知道賈妄這人有暴力傾向，動不動就拿刀吧。”

劉悅和李瑤手挽手經過，加入了這個話題，“什麼拿刀？”

幾個男生對視，一緻決定不把這件事講給兩位女孩子。

“沒事兒，我說遊戲呢。”

李瑤已經恢複正常，嫌棄地說：“切，别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剛才明明在說賈妄。”

趙文轉移話題，“嗨，這不是說他早戀的事兒嗎。那女生是不是視力不太好，怎麼就看上賈妄了呢。”

劉悅踮起腳觀察了一下四周，小聲說：“我聽說，那個女生是被賈妄逼迫的。賈妄先給女生送吃的喝的，女生還回去之後他就大發雷霆。然後不知道怎麼回事兒，他們倆就在一起了。”

“啧，女孩子好慘啊。”許楚煥吐槽，“賈妄也太混蛋了。這次被老師們發現，對女孩子也算一件好事兒。”

李瑤點頭，“是啊！楚煥你剛轉學過來，對于以前賈妄的事情不太清楚。他一直這麼欺男霸女，之前他還追過我們社團的學姐，學姐不答應，他就天天堵人家學姐。”

許楚煥皺眉，“這麼過分，然後呢，老師知道嗎？”

李瑤搖頭，“後來學姐就轉走了。”

“我看該轉走的，另有其人啊。”許楚煥用胳膊撞了下秦正業，“你說是不是。”

“嗯。”

“說起這個，”劉悅看了眼一直沒什麼存在感的秦正業，“我記得當時學姐有喜歡的人了……”

李瑤附和，“要是我沒記錯，喜歡的應該是班長吧。”

許楚煥一時沒反應過來，“班長？哪個班長？”

“就是秦正業啊。”

“啊？”許楚煥像是聽到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喜歡秦正業？居然有人會喜歡秦正業？”

“對啊，”劉悅聳聳肩，“這不是很正常嗎。班長學習好，長得也帥，就是沒什麼存在感而已。學姐和我們說過，她應該很慶幸自己能發現班長的優秀。”

許楚煥揪着秦正業一邊的耳朵，“轉過來讓我看看，你到底有多帥？”

秦正業被動地扭過來，直視着對方的眼睛。

憑良心說，秦正業長得非常周正，眉骨高，鼻梁挺，是那種典型的硬朗帥哥。要是演電視劇，别人一看就知道他是匡扶正義的大俠。不過就像劉悅說的，秦正業平時沒什麼存在感，即使自己和住了一個多月，這也是他第一次細細欣賞對方的臉。

“哼，”許楚煥心裡有些不忿兒，“那是學姐沒見過我，不然就該喜歡我了。”

趙文&張彬，“……”

李瑤聽完，發出來自内心深處的大笑，“哈哈哈，楚煥，你真是好可愛。”

“幹什麼？喂，你笑什麼，難道說我長得不帥嗎？”

“不不不，”李瑤捂着自己的肚子，“完了，我要笑岔氣兒了。”

劉悅也跟着笑，不過她的反應沒有那麼大，解釋道：“楚煥啊，你長得非常漂亮，這一點隻要是有眼睛的人都不會否認。但是吧，蘿蔔青菜各有所愛，你屬于渣男型的長相，學姐還是更喜歡班長這種正派的長相。”

“什麼？你們說誰是渣男啊！”

“沒有說你是渣男，隻是說你長得像渣男。”

許楚煥氣到說不出話，指着兩個女生，“你們！你們！”

“你們說，”許楚煥把氣撒在趙文和張彬身上，“你們說我長得像渣男嗎？”

正隔岸觀火的兩個人突然被殃及池魚，立馬撒謊，“不不不，你長得一點兒都不像渣男。”

許楚煥還嫌不夠，又去問秦正業，“你說呢？”

“你很漂亮，非常漂亮。”秦正業沒有正面回答問題，隻是說出自己最真實的想法。

“哼！”

許楚煥氣鼓鼓地走回班級，等到秦正業坐在他身邊，他探出上半身，将重量壓在對方身上，問：“剛才劉悅和李瑤說的是真的嗎？”

秦正業從桌子裡找出卷子攤在桌子上，“什麼？”

“之前有個學姐喜歡你的事啊。真的假的？”

“不知道。”

“怎麼不可能不知道，你是不是不好意思跟我說？”許楚煥緊緊貼着秦正業，繼續将自己的重量壓在對方身上，“和我還有什麼不能說的，你快告訴我！”

“我真的不知道。我連她們說的是誰我都不知道。”

許楚煥自顧自地分析，“結合賈妄對你的态度，我估計十有八九是真的。因為你不僅學習比他好，而他喜歡的人又喜歡，才導緻了他這麼恨你，因此有了那麼一系列的報複手段。”

“和我無關。”

“賈妄真是太失敗了，”許楚煥感歎，“你瞅瞅，幸好有我保護你吧！我是不是個大好人，根本不是渣男。”

秦正業點頭，“嗯，你是好人，不是渣男。”

聽到這話，許楚煥晃晃腦袋，收回自己探出的上半身，趴在桌子上找卷子。

盯着許楚煥忙碌的身影，秦正業在心裡默默說，希望你不是個渣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