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院部配電間彌漫着焦糊味。

秦昭撬開最後一道閘門時，整層樓的燈光突然熄滅。借着應急燈的綠光，她看見：

沈知微被束縛在病床上，太陽穴貼着電極片。王主任正将注射器裡的藍色液體推入輸液管。

"住手！"秦昭的子彈擊碎注射器，玻璃碎片劃破王主任的白大褂。

他後退時撞倒監護儀，屏幕顯示着:

【記憶清除中斷剩餘13%】。

沈知微突然睜開雙眼："小心17号..."她的聲音嘶啞得可怕

"...他穿着..."窗外一道閃電劈過。

在轉瞬即逝的白光中，秦昭看見有個穿警服的身影站在走廊盡頭——左手小指的位置閃着金屬冷光。

三天後的清晨，法醫中心。

"這解釋不通。"李法醫将屍檢報告摔在桌上。

"第七具屍體腳踝的勒痕，和沈教授論文裡的側寫分毫不差。"沈知微靠在窗邊，脖頸還留着電極片的灼痕。

她突然走到投影儀前，放大屍體照片：

"看這裡。"

她的激光筆指向死者指甲縫："藍色丙烯酸漆，和三年前..."話音未落，秦昭突然摔門而入，手裡攥着

條鉑金鍊扣。

"技術科結果。"

她的眼神釘在沈知微手腕上，"鍊扣内側刻着實驗體編号。"

突然抓起沈知微的手腕，"你的那條呢？"沈知微緩緩卷起袖口——原本戴着鍊扣的位置，現在是一道

新鮮的條形碼烙印。

暴雨沖刷着市局會議室的玻璃窗。

沈知微的論文投影在屏幕上，《連環殺手的行為儀式感》的章節正與現場照片完美重合——被害人

被倒吊在十字路口信号燈上，腳踝系着沈知微最愛的鉑金鍊扣。

"第七例。"技術科小王的聲音發顫，"兇手完全複制了沈教授三年前的犯罪側寫模闆。"

秦昭的鋼筆尖紮進掌心。

她突然拽過沈知微的手腕，拇指摩挲着那串缺失的鍊扣："解釋。"

沈知微的睫毛在臉頰投下陰影："上周警局證物室失竊..."她的袖口滑落，露出手腕内側的條形碼，"...

丢失的還有我的血樣。"

法醫實驗室的紫外線燈下，秦昭反複比對鍊扣上的指紋。

沈知微倚在解剖台邊，白大褂下擺沾着血迹。

"吃醋了？"她突然用鑷子夾起秦昭的下巴。

"兇手更了解我的論文..."冰涼的金屬擦過秦昭咬緊的牙關。

"...卻不如你了解我的身體。"解剖室的門突然被推開。

李法醫抱着檔案愣在門口：

"抱、抱歉！死者胃内容物檢測..."

沈知微順勢将鍊扣塞進秦昭口袋："查查鉑金純度。"她的唇幾乎貼上秦昭耳廓

"我那條...内側刻着你的警号。"

霓虹在積水的路面上扭曲變形。

秦昭蹲在最新案發現場，指尖觸到信号燈杆上刻着的日期——2019年12月23日。

"不是模仿..."沈知微的傘面突然濺上藍漆，與被害人指甲裡的顔料相同

"是重現。"

她的高跟鞋碾過碎玻璃，"兇手在還原三年前我們錯過的線索。"

警用對講機突然爆出電流雜音。秦昭聽見自己的聲音在說：

"...确認7号目标清除..."日期顯示正是案發現場刻的那天。

沈知微的金絲眼鏡蒙上雨霧："現在明白為何選倒吊了？"她指向路燈上搖晃的影子。

"他們在逼我們...用當年的視角重新看現場。"

停屍間的冷氣嘶嘶作響。

第七具屍體被剖開的胸腔裡，心髒位置釘着微型錄音機。

"聽仔細。"沈知微戴上橡膠手套按下播放鍵。

錄音裡有規律的"滴答"聲，夾雜着模糊的對話："...記憶植入完成...秦昭的射擊測試..."

秦昭突然搶過解剖刀劃開屍體左臂——皮下埋着與她們相同的金屬裝置，編号卻是【17】。

"實驗對照組。"

沈知微的鑷子夾起裝置旁的聚乙烯醇殘渣，"和我們唯一的區别是..."

她突然将秦昭的手按在屍體胸口，"...他們沒有你這樣的監視者。"

證物室的台燈滋滋閃爍。

秦昭用激光筆照射鍊扣内側——确實刻着她的警号，但字母"Z"被刻意描粗

"這不是我送你的那條。"

沈知微突然用紫外線燈照射鍊扣，隐藏的條形碼顯現：

"實驗體17号，記憶清除日期...就是明天。"

窗外驚雷炸響。

沈知微拽着秦昭撲向地面，子彈擊碎他們剛才所在的玻璃櫃——裡面陳列着12.24爆炸案的證物，現在正冒着詭異的藍煙。

"遊戲規則變了。"沈知微擦掉唇邊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