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擎的轟鳴撕裂夜幕，秦昭将油門踩到底，摩托車的避震器在坑窪路面上劇烈震顫。沈知微緊貼在她背後，雙臂環住她的腰，掌心隔着戰術服傳來灼熱的體溫。

“左轉。”沈知微的唇幾乎貼上她的耳廓，“他往廢棄化工廠去了。”

秦昭猛地擰轉車把，輪胎在濕滑的柏油路上甩出一道弧線。

她不該帶沈知微來的——半小時前，她剛用K仔找到的引爆器炸開警局拘留室的鐵栅欄，而此刻沈知微的腕骨上還留着被手铐磨出的紅痕。

“你心跳太快了。”沈知微的指尖劃過她腰側，那裡有一道未愈的刀傷，“疼？”

秦昭咬緊牙關。

這不是疼，是沈知微的感官正通過某種該死的神經鍊接同步給她——就像現在，她能清晰感覺到沈知微大腿内側被摩托車坐墊磨破的傷口，以及她後腰縫合線在高速移動下的細微牽拉。

“專心指路。”秦昭硬邦邦地回道，同時甩尾漂移避開路障。後視鏡裡，三輛黑色越野車正緊咬不放，車燈像野獸的瞳孔般在雨幕中閃爍。

化工廠的鐵門近在咫尺。秦昭單手控車，另一隻手拔出配槍，子彈精準擊穿門鎖。

沈知微突然按住她的肩膀——“停！”摩托車急刹的瞬間，一道鋼絲繩從他們剛才的頸部高度呼嘯掠過。

秦昭的喉結微微滾動，冷汗混着雨水滑進衣領。

“紅外線絆索。”沈知微跳下車，摘掉破碎的金絲眼鏡，暴露出那雙在暗處微微發亮的瞳孔

“他早知道我們會來。”

秦昭跟上前，靴底碾過地上一枚閃着冷光的物件——她的舊警徽，編号已經被酸液腐蝕，但背面刻着的日期依然清晰：2022.12.24。血色聖誕夜。爆炸案發生的日期。

“有意思。”沈知微撿起警徽，指腹擦過邊緣的鋸齒狀凹痕，“這是被爆破鉗咬碎的……和當年配電室的門鎖痕迹一緻。”

兩人的視線在黑暗中相撞。秦昭突然明白了兇手的意圖——他在複刻那場爆炸。而她和沈知微，是被刻意引回實驗開始之地的“小白鼠”。

化工廠内部像一座鋼鐵迷宮。生鏽的管道在頭頂交錯，滴落的冷凝水聲中，夾雜着時遠時近的腳步聲。沈知微突然拽住秦昭的手腕，将她拉進一處配電櫃陰影裡。

“噓。”她比了個口型，同時指向斜上方的通風管道——那裡有什麼東西在反光。

秦昭眯起眼。是攝像頭，鏡頭角度正對着他們藏身的位置，紅點規律閃爍，像在……計數？

“五、四、三……”沈知微突然開始倒數，呼吸噴在秦昭頸側。秦昭的瞳孔驟縮。她聽過這種節奏——是當年實驗室裡的電擊倒計時！

“二、一——”爆炸的沖擊波将她們掀翻在地。秦昭本能地護住沈知微的頭，後背撞上金屬支架，戰術服被尖銳的邊角撕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