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味在口腔裡彌漫，但比疼痛更強烈的是突然湧入大腦的陌生記憶——沈知微被綁在電擊椅上，而站在控制台前按下按鈕的人……是她自己。

“這不是真的。”沈知微捧住她的臉，拇指擦去她嘴角的血迹，“那是植入的記憶，秦昭。看着我。”可秦昭的視線無法聚焦。

她的太陽穴突突跳動，視網膜上重疊着兩個畫面：此刻狼狽的沈知微，和三年前那個在電擊下痙攣的7号實驗體。

“當年按下按鈕的是副局長。”沈知微咬破自己的舌尖，将血抹在秦昭唇上，鐵鏽味刺激得對方一顫，“你的記憶被篡改了……但身體記得。”

她抓起秦昭的手按在自己心口——那裡有一道與秦昭後腰傷疤完全對稱的縫合痕迹。

“我們的傷痕，才是真相。”追逐戰在儲油罐區達到高潮。兇手終于現身——他穿着和當年一模一樣的實驗服，胸牌編号【13】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真感人。”他鼓掌，聲音經過變聲器處理，像指甲刮擦玻璃，“但你們猜錯了一點……當年按下按鈕的，确實是11号。”

他按下遙控器。秦昭的視野突然被強光淹沒。

投影儀在油罐表面播放着一段她毫無印象的錄像：年輕的她站在電擊台前，手裡攥着沈知微的眼鏡，而副局長的聲音從畫外傳來——“殺了她，你就能自由。”

錄像裡的她……舉起了槍。“不——！”秦昭的嘶吼與槍聲同時響起。

子彈擊碎投影儀，但更緻命的爆裂聲從腳下傳來——兇手提前埋設的汽油桶被點燃，火浪如巨獸般撲來！沈知微撲倒她的瞬間，秦昭看清了兇手摘下的面具。那張臉讓她血液凝固。

是陳隊長，或者說……是戴着陳隊長人皮面具的13号實驗體

她們在火海中墜落。秦昭死死摟住沈知微的腰，兩人滾下排水坡道時，沈知微的襯衫被鐵絲網刮破，露出後背大片的電路圖疤痕——與秦昭的傷疤拼合，正是化工廠的地下管道圖。

“原來如此……”沈知微在劇痛中輕笑，“他們把逃生地圖烙在我們身上。”

秦昭的舊警徽從口袋滑出，當啷一聲砸在鐵軌上。此刻它反射着火光，像一枚燒紅的硬币。

遠處傳來警笛聲。

沈知微突然翻身壓住秦昭，沾血的手指插進她發間——“接下來無論看到什麼……”她的瞳孔倒映着漫天火雨

“記住，那都不是真的我。”

下一秒，她吻住秦昭，将某種苦澀的藥丸渡了過去。黑暗吞噬意識前，秦昭聽到的最後一句是沈知微的哽咽——“這次換我來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