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剖台的鋼面反射着冷光。

秦昭用鑷子夾起第三名死者口腔裡的紙屑——泛黃的論文殘頁上，犯罪心理畫像的标題下，赫然是沈知微的簽名。

兇手在緻敬你。

她将物證袋拍在辦公桌上，《論創傷記憶對罪犯行為模式的影響》……你這篇發表在校刊上的論文，現在成了殺人指南。

沈知微正在沖泡咖啡，熱氣模糊了她的鏡片：不是緻敬，她推過另一份檔案，是挑釁。

三名死者太陽穴的針孔角度……和你做催眠治療時一樣。

秦昭猛地合上文件。她認得這種手法——沈知微上周剛用同樣的方式，替她緩解過記憶閃回帶來的頭痛。

法醫室的門突然被撞開。實習生舉着平闆沖進來：秦隊！林巧巧的畫……你們得看看這個！特教學校的畫室裡，林巧巧的蠟筆畫在陽光下刺得人眼球發疼。

秦昭數着畫上的笑臉——七個向日葵，三具倒吊的人形，還有……這是信号塔？她指着角落的黑色線條。

沈知微的鋼筆突然掉落。她彎腰時後頸露出醫用膠布的邊緣：不，是高壓電箱。三年前爆炸案前，有人切斷了那片區域的電力……林巧巧突然抓住秦昭的手，在她掌心畫了個X。這是她們在青禾高中約定的危險信号心理協會的年會邀請函。

局長将燙金信封扔在桌上，沈教授，你那位‘狂熱粉絲’很可能就在參會者裡。

秦昭搶過名單掃視：全是心理學專家？不全是。沈知微的指尖停在某個名字上，這位是電力工程師……專攻高壓變電站智能控制系統。

秦昭的瞳孔驟縮——正是三年前負責爆炸案現場電力維修的公司。

局長突然按住沈知微的肩膀：這次年會安保由你負責。他意有所指地看了眼秦昭，帶個‘家屬’更不容易引人懷疑。

更衣鏡前，秦昭扯着領結的手被沈知微按住：别動。

心理學家的呼吸掃過她喉結，扮演恩愛夫妻的第一步……她的領帶被重新系好，沈知微的指甲不經意劃過她頸動脈：

記住，挽手時你的脈搏不能超過次/分鐘。

水晶吊燈下，沈知微的學術演講引來陣陣掌聲。秦昭盯着她後腰的曲線——那裡藏着微型錄音筆，正記錄着每位提問者的聲紋。

您認為倒吊屍體是否象征忏悔？提問的男人戴着金絲眼鏡，袖扣是雙蛇纏繞的造型。

沈知微的微笑紋絲不動：更可能是懲罰。就像希臘神話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