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裴序一般的男人,更是多上加多。
曆來都是男人為她争風吃醋,何曾要她卷入風波?
不像話。
兩人正說着話,一個宮女忽地從後方追來,直奔向謝成玉,“五小姐,靜嫔娘娘聽聞您今日入宮,正想見您一面。”
宮女口中的靜嫔娘娘便是謝成玉那位選入宮中的堂姐。
謝成玉認出來,這宮女是常跟在堂姐身後的,她很快應下,轉頭對孟令窈道:“窈窈,我先去了。”輕輕拍了拍她的手,低語道:“當心些。”
孟令窈點點頭,“你也是。”
謝成玉彎了彎唇,随宮女一道離開。
孟令窈則繼續前行,不遠處燈火通明,隐有人聲傳來,似是一處水榭。
指引的宮女介紹道,那裡擺着各個府上敬獻的花燈,詢問孟令窈可要前去一觀。
她颔首,剛前行幾步,園中一條通幽曲徑中,一個小太監提着燈籠出現,他身後跟着的,便是今日話題的中心人物——三皇子。
孟令窈暗道不妙,面上半分勉強也無,恭恭敬敬行禮,“參加三皇子殿下。”
“孟小姐免禮。”三皇子似也有些驚訝,“真巧,竟在這裡遇見孟小姐。”
孟令窈垂着眼睛,“是臣女驚擾殿下賞燈雅興了。”
“孟小姐不必拘禮。”三皇子略一停頓,似是明白孟令窈在想什麼,溫和道:“燈謎本是助興之物,是素馨縣主過于認真了。”
如此聽來這位皇子倒并非不明事理之人,隻是宮中之人,看起來再無害也不能輕視。
孟令窈收斂心神,躬身行禮,“多謝殿□□諒。想來素馨縣主也是無心之舉。”
“正是如此。”
眼下前方隻有一條通向水榭的路,二人維持着不遠不近的距離一道前行。
不多時,水榭中一座精緻的“龍鳳呈祥”花燈逐漸呈現在眼前,燈下站着一行人。那花燈高約六尺,以上好的楠木為骨,繪有龍鳳交頸之态,内置琉璃燭台,光華四溢。
“三殿下!孟小姐!”站在燈下的素馨縣主高聲招呼,“快來瞧瞧這盞‘龍鳳呈祥燈’!‘龍鳳呈祥’最是吉利,如在燈下許願,必能萬事順遂、姻緣美滿!”
她聲音一出,引得附近公子小姐們紛紛側目。
素馨縣主此刻幾乎要樂開了花,原以為今日要一無所獲了,不成想孟令窈竟自己與三皇子走到了一處。
小賤蹄子,在聖上面前裝出一副清高樣,連三皇子的名字都不敢說出口,私底下還不是露出了馬腳。
她就知道,這人最是貪慕虛榮,如何能放過三皇子這塊肥肉?
孟令窈聽見她的聲音,臉上露出幾分冷色。
若不是針對自己,她都要忍不住為素馨縣主的執着鼓掌了。怪不得能傾慕裴序多年,這份恒心當真世間罕有。
今日她與三皇子在象征姻緣的燈下駐足,明日流言便會傳遍京城。
絕不能坐以待斃。
“素馨縣主此言差矣。”孟令窈不卑不亢道:“依宮中禮儀祭祀規矩,大年初一乃祭拜天神之日,宮中早已設下祈福儀式。無論是這盞‘龍鳳呈祥’,亦或是那盞‘祥雲瑞雪’,皆用于祈願天神賜福于我朝。縣主以祭祀天神之儀妄議兒女私情,豈非不敬?”
“孟小姐所言甚是。”一道肅穆的聲音自廊下傳來。
衆人循聲看去,隻見裴序一身玄裳,神色清冷立于燈下。
“大年初一乃一年之始,宮中祭祀尤為莊重,今日該虔心禱告,以求國泰民安。”
素馨縣主臉色霎時間變得極為難看,沒想到孟令窈如此巧言令色,更不曾料到,裴序竟會出現為她解圍。
“裴少卿。”三皇子點頭緻意。
裴序回了一禮,“三皇子殿下。”
禮畢,他眸光略微偏轉,與幾步外的孟令窈對上視線。
少女眼瞳漆黑,倒映滿庭燈火,眸中還殘留着些許驚訝,而後很不明顯地,瞪了他一下?
“……”
裴序薄唇微抿,垂下了眼。
“二位言之有理。”三皇子轉頭看向素馨縣主,“素馨,你今日所言确有不妥,日後需得注意些。”
素馨縣主身形搖搖欲墜,唇瓣幾乎要咬出血來,還是身側婢女扶了她一把,才勉強行禮,“臣女……知曉了。”
“是啊。”永安縣主笑容和煦,“不過素馨妹妹久居宮外,不谙宮中禮制也是常事。”
這番話看似解圍,實則将素馨縣主置于不知禮數的境地。素馨縣主臉色煞白,強辯道:“我、我不過是一時戲言……”
忽聽一聲厲喝——
“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