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狂下意識看了眼自己,裹着浴袍怎麼看出來的?
況且這具身子雖然比原先的自己稍矮一點,但是身為保镖的訓練痕迹很重,就算是躺了幾天,肌肉線條也還在。
等下……
他猛然回頭,天殺的,這是個透明浴室。
什麼大病在自己卧室裝透明浴室?!
“進去前不知道?”蕭璋執在他身後問道。
阮狂盡量平靜地回:“不知道。”
“是麼?”
……你在質疑什麼?
阮狂深呼吸後垂下眼眸,蝸牛般的速度挪回床上,期間蕭璋執一直看着他,讓他覺得自己就像是一條魚,被心血來潮路過廚房的箫大佬瞥見,打了個響指說:“太瘦,養養再殺。”
“你好像……長高了。”蕭璋執說。
阮狂額角抽搐,神經病。
“在罵我。”蕭璋執看着他的眼睛肯定地說。
“不敢,”阮狂呼出一口氣,閉上眼,“蕭少,您……我困了,先睡了。”
“這回怎麼不趕我?”蕭璋執湊近問。
因為你叛逆,阮狂在心裡回複,他本來隻是裝睡,但身子還沒恢複,沒幾秒就失去了意識。
“你是豬麼?”
阮狂半睡半醒時聽見這麼一句,下意識就罵:“你才是豬!你全家都是豬!”
“阮框!”耳邊炸開一聲怒喝,是陳兆。
阮狂猛地反應過來,他好像罵的是蕭璋執。
這會兒最好的辦法就是裝……
“别裝了。”蕭璋執說,“又睡了十五個小時,陳兆,你平常不給手下人睡覺?”
阮狂趁機睜開眼,顫着嗓音說:“對、對不住,蕭少,我、我我睡懵了。”
陳兆将他扶起來,一臉恨鐵不成剛的表情瞪着他。
“陳隊。”阮狂縮了縮身子,小聲叫人。
“蕭少,阮框說話經常不過腦子,您别和他計較。”
“我看着是那麼小氣的人?”箫璋執問。
陳兆張了張嘴,阮狂飛速接上:“不是。”
蕭璋執挑眉,意味不明道:“這不挺有腦子。”
阮狂恨不得給自己一巴掌,阮框是個半天蹦不出個屁的性子,他有點裝過了。
蕭璋執叫了人給他上飯菜,随即便讓陳兆開始彙報今日公司的情況,完全沒避着他的意思。
阮狂聽着兩人的對話,确定這頓飯會消化不良。
這不是他一個小小保镖該知道的事情,蕭璋執想幹嘛?
“阮框。”
“到!”阮狂放下勺子,提起十二分精神應對。
蕭璋執慢悠悠喝着茶:“我看了排班表,過去三個月,你逃過了每一次夜裡的值班。”
“因、因為王初說家裡孩子生病需要錢,所以我才……”
“你不問問王初現在怎麼樣?”
“啊?”阮狂愣了下,“王初怎麼了嗎?”
蕭璋執看了他一會,擡了下手指,陳兆得到指示,說:“那天開槍的人就是王初。”
“啊?!”阮狂這會兒是真驚了,“怎、怎麼會?那他現在、現在?”
“逃了。”陳兆說。
阮狂腦子飛速運轉,王初和他住一間宿舍,要是有同夥,他就是最大的懷疑對象,他那天還好巧不巧地出現在附近,嫌疑更是蹭蹭往上漲。
難怪這幾天蕭璋執跟看犯人似地将他放眼皮子底下。
“沒什麼想說的?”蕭璋執問。
“王初這樣是不對的!”阮狂一臉正義。
陳兆表情挺複雜,問:“你最近就沒覺得他不對勁?”
阮狂垂下眼眸,他一直在安排跑路後的事宜,哪來的閑工夫管室友,隻能模棱兩可地說:“好像、好像有吧,王初好像最近經常外出。”
“哦?”蕭璋執笑得很溫柔,像是哄小孩,“覺得不對勁怎麼不上報呢?”
關我屁事。
阮狂難以啟齒道:“我、我以為他是和我一樣,出去、出去……”
“出去什麼?”蕭璋執問。
陳兆輕咳一聲:“蕭少,這是我的問題。這群小夥都年輕氣盛的,有那方面的需求,所以我沒有管得很嚴格。”
“哦——”蕭璋執擡起眼,慢條斯理道,“所以問題在你這。”
陳兆瞬間一凜:“是!是我的問題,請蕭少責罰!”
“罰三個月工資。”
“是,蕭少。”
阮狂感受到蕭璋執又将目光落向他,聽見對方說“擡起頭”,他隻能硬着頭皮回看。
箫璋執眼神玩味,像是手中拿着逗貓棒,上面沾着一大堆叫做心眼的壞東西。
阮狂問:“箫、蕭少,也要罰我的工資?”
蕭璋執勾了下嘴角,朝陳兆示意。
唰——
陳兆扔了一隻袋子在床邊,叮呤咣啷的一陣,裡面的東西落了滿地。
“現金、人皮面具、刀、藥品……”蕭璋執斜靠在沙發上,懶洋洋問,“這些是?”
阮狂眼前一黑,這是他為跑路準備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