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走錯門了麼?”他後退一步看門牌。
“老方。”那人對他眨眨眼。
方也一拍額頭:“啧,小黃你這……”
阮狂将他拉進門,笑着說:“重新認識下,方醫生,我叫阮狂。”
“就知道你家那口子長得那麼一副慘絕人寰的模樣,你肯定也不會差,啧啧啧……”方也繞着他轉了半圈,後半圈沒成功,阮狂被他家那口子拽身後去了。
他無所謂地笑笑:“那這位怎麼稱呼?”
“肖苟。”阮狂說,“肖像的肖,一絲不苟的苟。”
以防萬一,他還跑了趟黑市搞了身份卡,給“肖苟”二字落了戶。
主要是人說“狗”字不給上,“箫”字他不敢用。
退而求其次,就搞了這麼個名兒。
方也輕咳一聲:“這名兒挺有個性。”
他給人紮完最後一針,問:“明兒就走了?”
“嗯,”阮狂看了眼箫璋執,摸着鼻尖說,“在附近開小賣部。”
“小賣部?”方也琢磨了下,回過味,“那小賣部是被你盤下來的?那幹嘛不直接帶我去那……”
“好啊!”他皺起眉,怒道,“敢情這幾天測試我來着?”
阮狂迎着他的目光,坦蕩地承認,說:“抱歉。”
他也不想耍這種花招,但命更重要,這幾天,他确信這小房子附近沒有任何可疑人物出現,他才敢信任方也,露出真面目。
方也冷哼:“你直接到我診所來不更安全?萬一我有問題,直接噶了我。”
“老方,抱歉。我是真心想和你交朋友。”阮狂說。
畢竟他和箫璋執現在的情況,少不了要找醫生。
方也撇過臉,梗着脖子道:“我可交不起你們這樣的朋友!”
“那就不交,”箫璋執幽幽開口,“老婆,我們不求他。”
“你閉嘴!”阮狂轉過頭回。
方也拍桌:“嘿,你個小沒良心的!你說不交我偏要交!”
他握住阮狂的手:“以後有事就找你方哥!”
阮狂另一隻手背在身後比了個“OK”的手勢,笑着說:“好嘞,方哥。”
方也朝箫璋執揚了揚下巴,後者沒說話,朝他挑了下眉,方也頓時覺得好像哪裡不太對勁,沒來得及細想,聽見阮狂問道:“方哥,那皮猴兒怎麼樣了?”
“手術很成功,估計大半個月後就能出院……”
“出院咯出院咯!”
明媚的上午,仁青院終于迎回了一個生龍活虎的小孩兒,小孩兒鑽進自家房間放下東西就沖去了三樓。
“老太太,小安出院啦!”鄰居聽見聲音出來查看。
“出院了出院了!”孫老太拎着兩隻袋子進了院門,樂呵呵地回應着。
“以後健健康康長命百歲!”
旁邊的幾戶租戶也都探出腦袋恭喜。
孫老太笑着點頭:“謝謝大家,多虧了你們!今晚都來吃飯!我在院裡擺兩桌!”
“老太太客氣!一定來——”
“奶奶——”皮猴兒從樓梯間竄出來,焦急地喊道,“奶奶,黃叔不見了!”
幾名住戶開始竊竊私語,收到老太太的眼神,自覺沒在小孩面前嚼舌根,都縮回了屋子。
“诶喲,小祖宗,你管那麼多閑事!病一好就上蹿下跳!”孫老太也聽說了之前的事兒,不過人家還為他孫子的病出過力,老人家做不來背後嚼舌根的事兒,“你黃叔搬走了,這大院裡的人來來回回的很正常。”
“可是他都沒和我說再見!”孫靜安埋下頭,“我以後都見不到他了嗎?奶奶。”
孫老太摸摸他腦袋:“說不準,你現在病好了,以後總會有機會見面的。”
“嗯!”孫靜安狠狠點頭,“奶奶,你說到底是誰給我付的醫藥費啊?”
“不知道是誰,”孫老太拉着小孩進門,遞給他一支香,“快過來拜拜,以後每天都祈禱那位好心人健康平安。”
“好,”孫靜安闆正地跪下,對着菩薩祈求,“請菩薩保佑救我命的好心人健康平安,保佑黃叔健康平安。”
“阿嚏——”
隔着兩間大院,不過幾百米距離的黃叔響亮地打了個噴嚏。
“老婆,你感冒了?”蕭璋執一臉緊張地貼過來。
阮狂現在不僅對病毒免疫,對這稱呼也免疫了,蕭璋執不肯叫他亂取的名字,在“阮狂”和“老婆”兩者之間,阮狂選擇後者保命。
反正口頭便宜麼,他也一直占着。
“蕭狗,離我遠點。”
蕭璋執沒動:“靠着暖和。”
“今天三十八度!”
“已經是傍晚了老婆,現在隻有三十三度。”
“……凍不死你。”阮狂擺擺手,“去把院子裡的東西都收了。”
蕭璋執慢吞吞起身搬東西:“老婆,這些東西又不能賣,為什麼每天都要搬出來曬?”
為了消耗你的體力。
阮狂每天聽他老婆長老婆短,耳朵都起繭了,合理懷疑蕭璋執失憶後把過去二十幾年憋着的話都一股腦地倒出來。
“收拾完早點睡。明天要去診所,早點起床。”
蕭璋執不接話,阮狂輕輕踢了他一下:“聽見沒?”
“不想去。”
“你不是說頭疼?”
“我不喜歡姓方的。”箫璋執悶聲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