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璋執停住腳步,似乎有些苦惱,随即勾起嘴角:“你不閉,我就親你。”
阮狂齒尖磨了下唇肉,閉上了:“趕緊的!”
蕭璋執抱着他走出去,應該是到了客廳,他被放到了沙發上。
“還沒好,”蕭璋執溫和的嗓音破開黑暗,“很快!”
咔哒一聲,阮狂感覺有亮光閃爍。
“可以了,”蕭璋執抓住他的手,“慢慢睜開眼。”
阮狂照做,眼前是個碩大的蛋糕,上面插着一根蠟燭。
“這是?”
蕭璋執蹲在他腿邊,輪廓被燭光照得柔和,低聲說:“生日快樂,阮狂。”
阮狂沉默了一會,面無表情地說:“今天幾号?”
“過了零點,八月二十三号。”
八月二十三号,是阮狂的生日。
現實世界,阮思會在這一天給他像模像樣地做一頓大餐。
這個世界,沒有人知道阮狂,隻有阮框才有身份,而阮框的生日在十一月。
寒光閃過。
匕首抵在蕭璋執脖子,阮狂嗓音沙啞:“這回是怎麼知道的?總不能我又說了夢話。”
蕭璋執看着他不說話,眼睛霎時就紅了。
“說話!”阮狂蹙眉。
“你要殺我?”箫璋執一字一句地說出來,聲音打着顫。
阮狂瞥了眼沒開刃的玩具刀,又向前送了送:“那又如何。”
蕭璋執閉上眼:“那你殺吧。”
“蕭璋執!”阮狂氣得牙癢,“你以為我不敢?”
蕭璋執一動不動,嗒,一滴滾燙的液體砸在手背,阮狂松開手,匕首砸在地上發出一聲悶響。
他不敢置信:“你、你哭了?!”
不是,你可是蕭璋執!
流血不流淚!
轟——
閃電劃過,天際咋下一道雷。
阮狂吞咽了下,不至于吧,他也沒幹嘛,老天爺都看不下去了?
蕭璋執掀起眼皮,定定看着他。
阮狂挪開眼神,窩進沙發,環着膝蓋遠離他:“你、你自己平靜下。”
蕭璋執把匕首踢開,坐到沙發上,估計也覺得丢人,手背拭了把臉,啞聲說:“那個皮猴子說的。”
“孫靜安?”
蕭璋執點頭:“今天早上出去買早飯的時候,我看見他了。他買了一大堆零食,大聲嚷嚷明天是他黃叔的生日,他要買好東西等黃叔來。”
“這臭小子……”阮狂沒想到他還真記得,皮猴子過生日那天給他送過一塊蛋糕,還非要問他的生日,他下意識就說了八月二十三号。
阮狂說不出是什麼心情,原本以為這輩子也就這孤零零地過了,沒想到居然還有兩個人惦記着給他慶生。
他心頭發熱,鼻腔湧上一股酸澀。
燭光将旁邊那人的影子投在牆壁,他偷摸看了眼影子主人,箫璋執耷拉着肩膀,腦袋低垂,實在是可憐。
阮狂輕咳一聲:“那個……是我的錯……”
蕭璋執沒作聲。
阮狂别扭道:“我給你道歉,你别生氣。”
還是沉默。
阮狂小腿伸過去輕輕踹了下:“差不多得了啊。”
蕭璋執指着蛋糕說:“許願。”
“哦,好。”
阮狂俯身過去,雙手合十。
第一個願望,希望自己能好好活着。
第二個願望,希望阮思無病無災平安到老。
第三個……
阮狂猶豫了下,深吸一口氣,内心的語速加快,希望蕭璋執躲開那一劫。
呼——
阮狂吹滅蠟燭,後知後覺地問:“為什麼就一根蠟燭。”
“你重生的第一年。”蕭璋執悶悶地說。
還能這麼掰扯?
阮狂想了下:“還有呢?”
蕭璋執撇過臉:“我們在一起第一年。”
……就知道。
阮狂輕聲說:“開燈吧,吃蛋糕。”
屋内唯一的光源也滅了,現在隻能看見對方一個輪廓,說完後,他沒聽見回複,自知理虧,準備自己動手,便感覺那道身影站了起來。
阮狂摸索着縮回沙發,卻發現蕭璋執沒開燈,慢吞吞沖着門外挪去。
“蕭璋執!”他忽然覺得心慌,揚聲問道,“你去哪?”
蕭璋執似乎是笑了下,垂着腦袋語氣落寞又疏離:“你都要殺我了,我還留下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