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天宗演武場旌旗招展,三年一度的宗門大比如期舉行。沈折玉站在清虛峰弟子隊列末尾,手指無意識摩挲着腰間的木劍——自從半月前楚臨淵開始親自指導,這柄劍上已經多了無數細小的刻痕,每一道都是仙尊糾正姿勢時留下的。
"聽說這次大比頭名能進'劍冢'選劍?"
"噓,别做夢了,肯定是淩霄峰的莫師兄..."
前方弟子的議論飄入耳中,沈折玉擡頭望向高台——楚臨淵端坐在長老席最末端,雪白道袍在風中微動,如一朵孤雲。似乎感應到他的目光,仙尊淡淡瞥來一眼,又很快移開。
"清虛峰,沈折玉對陣淩霄峰,趙晖!"
執事長老的喊聲讓沈折玉一怔。趙晖?不正是那個總找茬的圓臉弟子?他握緊木劍走上擂台,對方已經抱着真劍在等了,臉上挂着不懷好意的笑。
"劍奴也配用劍?"趙晖故意大聲道,"要不要我借你把掃帚?"
場邊爆發出一陣哄笑。沈折玉面不改色,餘光卻瞥見高台上的楚臨淵手指微動,在扶手上敲出一串急促的節奏——這是他們練劍時的暗号,意思是"速戰速決"。
"請趙師兄賜教。"沈折玉行了個标準的起手禮。
鑼聲一響,趙晖的劍便裹着淩厲劍氣直取咽喉!沈折玉側身避過,木劍順勢上挑,正是楚臨淵教他的第七式起手。兩劍相擊,木劍竟在真劍上留下一道白痕。
"怎麼可能?!"趙晖瞪大眼睛,"你偷學高階劍法!"
沈折玉不答,步伐忽變,木劍如遊龍般纏上對方劍身。這是楚臨淵昨夜剛教的變招,專克蠻力型對手。三招過後,趙晖的劍"咣當"落地,脖子上架着沈折玉的木劍。
全場寂靜。
"清虛峰,沈折玉勝!"執事長老的宣布打破了沉默。
趙晖漲紅了臉:"他作弊!劍奴怎麼可能——"
"肅靜!"高台上傳來一聲冷喝。衆人回頭,竟是楚臨淵站了起來,"勝負已分,休得聒噪。"
沈折玉心頭一暖,卻見趙晖突然陰笑:"仙尊如此維護,莫非這劍奴有什麼特别?"他故意提高音量,"聽說每夜都去仙尊院裡'請教'到三更呢..."
"放肆!"一道劍氣淩空劈下,在趙晖腳前劃出深痕。楚臨淵不知何時已來到擂台邊,面若寒霜:"诽謗尊長,去刑堂領三十鞭。"
趙晖吓得癱坐在地。沈折玉正想說話,忽聽高台中央傳來威嚴的聲音:
"楚師弟,你這徒弟使得确是'長虹貫日'?"宗主玉衡子眯起眼,"此招非親傳弟子不授,他一個劍奴..."
"我教的。"楚臨淵聲音不大,卻讓全場瞬間安靜,"有意見?"
長老席上一片嘩然。素心仙子皺眉:"宗門規矩——"
"規矩是人定的。"楚臨淵打斷她,"此子天賦異禀,我收為親傳,今日生效。"
沈折玉呆住了。親傳弟子?那豈不是...他不用再當劍奴了?
"胡鬧!"刑堂長老拍案而起,"一個來曆不明、身懷魔氣的小子..."
楚臨淵突然擡手,霜華劍破空而出,懸在刑堂長老面前一寸:"再說一遍?"
劍拔弩張之際,玉衡子打圓場道:"此事容後再議。大比繼續!"
回席途中,楚臨淵經過沈折玉身邊,以隻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戌時,劍閣。"
沈折玉強壓上揚的嘴角,恭敬行禮:"是,師尊。"
這個新稱呼讓楚臨淵腳步微頓,但終究沒有糾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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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的劍閣比平日更安靜。沈折玉提前半個時辰就到了,一邊擦拭木劍一邊回想白天楚臨淵當衆維護他的樣子。仙尊說"親傳弟子今日生效"時,那雙常年結冰的眼眸裡,分明有一絲他從未見過的溫度。
"得意忘形。"
熟悉的聲音在背後響起,沈折玉轉身,看到楚臨淵立在暮色中,手裡拎着個食盒。
"師尊!"他小跑過去接過食盒,"您怎麼..."
"吃。"楚臨淵簡短地說,"接下來三個月,你不會有安生日子了。"
食盒裡是靈米和藥膳,還有一小壺桂花釀。沈折玉心頭微熱——這些都是補充靈力的好東西,仙尊是怕他被報複?
"多謝師尊。"他夾起一塊茯苓糕,壯着膽子問,"您為何突然...收我為親傳?"
楚臨淵垂眸看着他的吃相,淡淡道:"系統任務。"
沈折玉筷子一頓。又是任務?可白天的維護明顯超出了必要程度...
"什麼任務需要師尊當衆與長老們對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