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天宗正殿的氣氛比極北寒冰還要冷上三分。

沈折玉跪在大殿中央，四周是十二峰長老如刀的目光。他後背的衣衫已經被冷汗浸透，卻仍挺直腰杆——楚臨淵就站在他身側，雪白的袖角時不時拂過他手背，像無聲的安慰。

"楚師弟，你可知罪？"刑堂長老厲聲喝問，"私縱魔修餘孽，擅闖宗門禁地，還毀了鎮魔冰棺！"

楚臨淵眼皮都沒擡一下："證據。"

"證據？"素心仙子冷笑，甩出一面水鏡，"禁地留影石記錄的影像還不夠清楚？"

水鏡中浮現出禁地的畫面：沈折玉将血滴入冰棺，心魔楚臨淵破棺而出...

"停。"楚臨淵突然擡手，畫面定格在沈折玉割腕的場景，"看清楚了，是他在封□□魔。"

玉衡子眯起眼："那之前呢？趙晖之死又作何解釋？"

"栽贓。"楚臨淵言簡意赅，"真兇是心魔。"

"荒謬！"刑堂長老拍案而起，"一個劍奴，哪來的本事封□□魔？除非——"他陰冷的目光掃向沈折玉，"他本就是魔門派來的奸細！"

沈折玉握緊拳頭，剛要反駁，楚臨淵突然按住了他的肩膀。

"劍奴？"仙尊慢條斯理地整了整衣袖，"諸位怕是忘了，三日前大比上，我已收他為親傳弟子。"

"那更不可恕！"刑堂長老怒吼，"堂堂雲清仙尊，收個來曆不明的..."

"他叫沈折玉。"楚臨淵的聲音不大，卻讓整個大殿瞬間安靜，"家世清白，天賦異禀，有什麼問題？"

素心仙子突然起身，金針在手："既如此，讓我驗一驗他體内可有魔氣！"

楚臨淵身形微動，擋在沈折玉面前："不行。"

"為何不行？"素心步步緊逼，"除非你心裡有鬼！"

殿内劍拔弩張，沈折玉能感覺到楚臨淵的靈力開始不穩——師尊傷勢未愈，再起沖突恐怕...

"我驗。"他忽然站起來，走到大殿中央，"請素心仙子施術。"

楚臨淵眸光一沉："折玉！"

沈折玉回以安撫的眼神。他笃定素心驗不出什麼，因為系統已經消散，而聖血被同命契的力量掩蓋。但就在素心的金針即将刺入他眉心時，異變突生！

一股黑氣不受控制地從他指尖溢出，瞬間污染了三根金針！

"魔氣！"刑堂長老大喝，"拿下他！"

十幾道縛仙索同時飛來，楚臨淵霜華劍出鞘，劍氣如虹，盡數斬斷！

"聽我解釋..."沈折玉慌亂地看着自己不受控制的手，"這不是..."

"夠了！"玉衡子終于發話，"楚臨淵，你還要執迷不悟到何時？"

楚臨淵環視衆人，突然扯開自己的衣襟，露出心口處的蓮花印記："同命契已結，他的魔氣就是我的魔氣。要拿人？連我一起。"

全場嘩然！素心臉色煞白："你...你竟然..."

同命契，修真界最古老也最親密的契約，通常隻有道侶才會締結。沈折玉耳根燒得通紅，既為師尊當衆袒露心意而欣喜，又擔心這會讓局勢更糟。

果然，刑堂長老暴跳如雷："大逆不道！堂堂仙尊與弟子結這等...這等..."

"淫邪契約"四個字還沒出口，楚臨淵的劍氣已經削掉他半截胡子！

"嘴巴放幹淨些。"仙尊冷着臉，"同命契乃上古正道秘術，何來淫邪？"

玉衡子若有所思地看着兩人："楚師弟，你确定要保他到底？"

"是。"

"哪怕與整個玄天宗為敵？"

楚臨淵的回答是握住沈折玉的手，十指相扣。蓮花印記同時亮起，金銀兩色光芒交織，映得大殿如同白晝。

"好。"玉衡子突然笑了，"那便按宗規第七十二條——身結同命者，視為一體。沈折玉若有罪，楚臨淵同罪；楚臨淵若清白，沈折玉同清。"

刑堂長老急了："宗主！這..."

"不過！"玉衡子話鋒一轉，"需受'問心陣'考驗，确認爾等并非狼狽為奸。"

沈折玉心頭一緊。問心陣會直接拷問神魂，任何謊言都無所遁形。他與師尊雖無愧于心，但系統、聖子、百年往事...這些秘密能說嗎？

楚臨淵卻毫不猶豫："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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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心陣設在玄天宗最古老的祭壇上，九根石柱環繞着一池淨水。沈折玉與楚臨淵相對而坐，手腕被靈力鎖鍊捆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