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奮力遊過去，伸手觸碰鏡面。刹那間，無數畫面湧入腦海：

——夜璃站在鏡前，鏡中映出懷抱嬰兒的素心；

——楚臨淵跪在鏡前，鏡中顯示系統黑蓮正在吞噬他的元神；

——最驚人的是，沈折玉在鏡中看到了第三個人影：一個與自己一模一樣卻滿頭白發的男子，正手持滴血的霜華劍，腳下躺着生死不明的楚臨淵！

"這是...未來？"沈折玉心神俱震，卻聽鏡中傳來夜璃的聲音：

"三生鏡照見過去、現在與未來。孩子，你看到的未必是定數..."

突然，鏡面出現裂痕，夜璃的聲音變得急促："快走！系統察覺了！"

沈折玉抓起三生鏡就往上遊，卻發現湖水不知何時已變成血紅色。上方傳來激烈的打鬥聲——楚臨淵正在與什麼人交手！

他拼命遊回水面，剛好看到駭人的一幕：紅鸾手持赤紅短劍刺向楚臨淵心口，而師尊因傷勢動作遲緩，眼看就要被刺中！

"不！"沈折玉縱身躍出水面，三生鏡突然爆發出耀眼光芒。時間仿佛靜止了，紅鸾的劍尖停在楚臨淵胸前寸許，再也無法前進。

"聖子...覺醒？"紅鸾機械地轉頭，眼中紅光閃爍，"不可能...還沒到月圓..."

沈折玉感到體内力量奔湧，眉心蓮花完全綻放。他擡手一揮，紅鸾如斷線風筝般倒飛出去。

"師尊！"他接住搖搖欲墜的楚臨淵，發現師尊胸前已被鮮血浸透。

"沒事..."楚臨淵虛弱地笑了笑，"拿到鏡子了？"

沈折玉點頭，卻見楚臨淵眼神突然一變："小心後面！"

紅鸾不知何時又站了起來，身體扭曲變形，化作一團赤紅霧氣撲來："系統指令...清除幹擾因素！"

千鈞一發之際，三生鏡自動飛起，鏡面照向紅霧。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叫聲中，紅霧被一點點吸入鏡中。

"不！這不可能！"紅鸾最後的聲音充滿不甘，"主系統不會放過你們的...月圓之夜...聖子終将..."

随着最後一絲紅霧被吸入，三生鏡"啪"地落在地上，鏡面多了一道裂痕。

沈折玉長舒一口氣，正要撿起鏡子，突然感到一陣天旋地轉。眉心蓮花灼痛難忍，聖血在體内瘋狂奔湧。

"折玉！"楚臨淵強撐起身，将他摟入懷中，"壓制住它！别讓聖血完全覺醒！"

沈折玉痛苦地蜷縮在師尊懷裡，恍惚間看到三生鏡中又浮現出那個白發自己的影像。這一次，影像竟對他做了個口型：

"斬斷同命契...才能救他..."

緊接着，鏡面徹底碎裂。沈折玉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識。

昏迷前最後的感覺，是楚臨淵顫抖的懷抱，和落在額間的一個輕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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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沈折玉再次醒來，發現自己躺在一個山洞裡。身下鋪着楚臨淵的外袍，旁邊篝火噼啪作響。

"醒了？"楚臨淵坐在火邊，臉色蒼白如紙。

沈折玉掙紮着坐起："師尊...紅鸾她..."

"暫時被封印在三生鏡裡。"楚臨淵指了指地上的銅鏡碎片，"但系統很快就會派新的傀儡來。"

沈折玉注意到師尊包紮過的傷口還在滲血："您的傷..."

"無礙。"楚臨淵遞給他一碗藥湯，"喝下去，能暫時壓制聖血。"

藥湯苦澀難當，沈折玉卻一飲而盡。放下碗時，他忽然發現楚臨淵手腕上多了一道黑色紋路——那是同命契逆轉的迹象！

"師尊！同命契怎麼..."

楚臨淵迅速拉下袖子遮掩："聖血覺醒會侵蝕契約，很正常。"

沈折玉想起鏡中白發自己的口型，心頭一緊："是不是...同命契在吸取您的生命力？"

沉默良久，楚臨淵輕歎："聰明的小徒弟...确實如此。聖血覺醒需要能量，而同命契成了橋梁。"

"那斷開它！"沈折玉急道，"我不能讓您..."

"不行。"楚臨淵斬釘截鐵，"斷開契約，系統會立刻控制我傷害你。而且..."他聲音低了下來，"我不想斷開。"

沈折玉眼眶發熱："師尊..."

"休息吧，明日還要趕路。"楚臨淵往火堆裡添了根柴，"離月圓之夜...隻剩兩天了。"

沈折玉躺下卻毫無睡意。借着火光，他偷偷觀察師尊的側臉——楚臨淵正望着洞外的夜空，眼中滿是化不開的憂慮。

三生鏡中的預言、白發自己的警告、同命契的逆轉...一切都在指向某個可怕的結局。沈折玉暗暗握拳：無論如何，他絕不會讓師尊因自己而死。

哪怕...代價是永遠變成無情的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