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說能暫時封印聖血的法器。"夙心解釋道，"素心師姐曾說要留給..."

"她沒來得及說。"楚臨淵打斷道，"我們會想辦法。"

待夙心離去，沈折玉立刻問道："師尊，鎖情镯是不是素心師叔錦囊裡提到那個？"

楚臨淵點頭："夜闌說藏在藥峰禁地，但我們隻找到假貨。"他取出那張殘缺地圖，"或許真品在..."

地圖上被血迹模糊的地方突然泛起微光，顯現出更多細節：一座塔樓标記，旁邊寫着"鎖情"二字。

"幻海塔！"楚臨淵眼前一亮，"就在秘境深處！"

沈折玉剛想說話，眉心突然一陣劇痛。聖血不受控制地沸騰起來，皮膚下金光流轉。同命契傳來撕裂般的痛楚，楚臨淵也悶哼一聲跪倒在地。

"師尊！"沈折玉想去扶他，卻被一股無形力量彈開。三生鏡碎片從楚臨淵袖中飛出，在空中組成一面殘缺的鏡子。

鏡中浮現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畫面：黑蓮盛開的祭壇上，一個與楚臨淵一模一樣的身影緩緩站起，眼中沒有眼白，隻有無盡黑暗。

"系統化身..."楚臨淵艱難地撐起身子，"它在嘗試...控制我..."

沈折玉不顧疼痛撲上前，一把抱住楚臨淵："堅持住！别讓它得逞！"

楚臨淵在他懷中劇烈顫抖，眉心黑蓮瘋狂旋轉。沈折玉急中生智，咬破手指将血滴在黑蓮上——就像上次那樣。

金光與黑光交織，楚臨淵發出一聲痛苦的低吼。鏡中的黑暗"楚臨淵"似乎也受到影響，身影開始扭曲。

"有用！"沈折玉繼續滴血，卻發現這次效果大減。聖血消耗太多，金光已不如從前明亮。

更糟的是，随着聖血消耗，他感到某種冰冷的力量正在體内蘇醒。鏡中那個白發自己的影像一閃而過，似乎在說："快...沒時間了..."

終于，楚臨淵眉心的黑蓮停止了旋轉，暫時恢複平靜。三生鏡"啪"地落地，又碎成幾塊。

"師尊？"沈折玉輕拍楚臨淵蒼白的臉。

楚臨淵緩緩睜眼，瞳孔還殘留着些許黑色："它...越來越強了..."他艱難地抓住沈折玉的手，"必須在月圓前...找到鎖情镯..."

沈折玉扶他坐起："幻海塔還有多遠？"

"不遠，但..."楚臨淵望向洞外，"系統肯定已經布下埋伏。"

沈折玉順着他的目光看去，遠處的天空不知何時已聚集起烏雲，雲中隐約有紅光閃動，如同無數雙眼睛。

"那也得去。"沈折玉堅定地說，"我們别無選擇。"

楚臨淵凝視他良久，突然擡手撫上他的臉："折玉，答應我一件事。"

"什麼？"

"如果最後時刻...我完全被系統控制..."楚臨淵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殺了我。"

沈折玉渾身一震："不！我絕不會..."

"聽我說完。"楚臨淵按住他的唇，"殺了我，然後立刻斬斷同命契。這樣系統會暫時癱瘓，你能趁機..."

"我不要！"沈折玉猛地推開他，眼眶通紅，"一定有别的辦法！鎖情镯、三生鏡，或者..."

"折玉。"楚臨淵歎息着将他拉回懷中，"我隻是做最壞的打算。"

沈折玉把臉埋在師尊肩頭，聲音悶悶的："您總是這樣...自己決定一切。百年前是，現在也是。"

楚臨淵身體一僵："你...想起來了？"

"片段。"沈折玉擡頭，直視師尊的眼睛，"我記得您殺我時的眼神...那不是您的本意。"

楚臨淵眼中泛起水光："我甯願死也不想..."

"所以這次換我來做選擇。"沈折玉斬釘截鐵，"我不會殺您，也不會讓您死。我們一起想辦法。"

楚臨淵還想說什麼，洞外突然傳來轟隆巨響。兩人沖到洞口，隻見遠處烏雲翻滾，無數黑影如潮水般湧來——是系統的傀儡大軍！

"來不及了。"楚臨淵抓起三生鏡碎片塞給沈折玉，"我拖住它們，你去幻海塔找鎖情镯！"

沈折玉死死拽住他的袖子："一起走！"

"折玉！"楚臨淵罕見地提高了聲音，"這是命令！"

沈折玉從沒見過師尊如此疾言厲色的樣子，一時怔住。楚臨淵趁機抽回袖子，在他額頭輕輕一吻："相信我，我會跟上。"

說罷，不等沈折玉反應，楚臨淵已化作一道劍光沖向傀儡大軍。沈折玉咬牙轉身，朝着相反方向狂奔，手中三生鏡碎片嗡嗡作響，似乎在指引方向。

他沒看到的是，楚臨淵在沖入敵陣前最後回望的那一眼，仿佛要将他的背影永遠刻在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