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的北川第一中學排球部迎來了一批新生。
三上雪站在體育館二樓的走廊上,透過玻璃窗俯視着球場。她本不該出現在這裡——學生會的工作已經夠忙了,但及川徹昨晚LINE裡的消息罕見地帶着煩躁:
「明天來看訓練吧,有個麻煩的小鬼。」
場中央,教練正拍着一個黑發新生的肩膀大笑。那男孩站得筆直,眼睛亮得驚人,傳球時手臂的弧度精準得像用尺子量過。
“那是影山飛雄。”岩泉一不知何時站到她身旁,“小學時代就被稱為‘球場上的王者’。”
球網對面,及川徹正在指導其他新生,笑容依舊燦爛,但三上雪注意到他每五分鐘就會瞥向影山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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訓練結束後,三上雪在器材室門口聽見了争執。
“前輩的托球,”影山的聲音像把出鞘的刀,“第三角度慢了0.3秒。”
器材櫃發出“砰”的悶響。及川徹的笑聲傳來,卻比平時尖銳:“哎呀呀,被後輩指教了呢~”
三上雪推門而入時,正好看見及川徹把影山逼到牆角。影山沒有反抗,隻是固執地仰着臉,眼睛裡盛着令人火大的純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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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子看我的眼神……”及川徹把寶礦力捏得咔咔響,“就像在看過期雜志。”
三上雪咬斷縫紉課的線頭,把修改好的護膝扔給他。最近及川徹加練到深夜的頻率明顯增加,膝蓋上全是淤青。
“他今早幫你撿了五次球。”
“還糾正了我的發球姿勢。”及川徹冷笑,“用那種‘前輩連這個都不會嗎’的語氣。”
三上雪突然拽住他的衣領,迫使他低頭。他們的鼻尖幾乎相碰,她能看清他瞳孔裡細小的裂紋。
“你怕了。”
這不是疑問句。及川徹的呼吸滞住了。
遠處傳來一年級生的嬉鬧聲,其中影山的聲音格外清亮:“及川前輩的跳發球真的很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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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雨季的暴雨來得突然。三上雪站在教學樓玄關,看着及川徹冒雨推車跑來。
“上來!”他抹了把臉上的雨水,“我送你!”
後座硌得人生疼,三上雪卻攥緊了他的襯衫。雨水順着他的發梢滴在她手背上,像某種溫熱的液體。
“影山那家夥……”及川徹的聲音混在雨聲裡,“今早問我能不能教他跳發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