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岡義勇看向地面。
因為前兩天下了大雨的緣故,地面很幹淨,所以很多留有痕迹的地方都有些顯眼。
——就比如說,那處消失在井蓋前,缺了半邊的腳印。
還有和旁邊角落格格不入,明顯幹淨一些的井蓋。
工藤新一試圖将井蓋擡起來,未果。
“富岡,快來幫忙,我們下去看看……”
富岡義勇蹙眉。
發覺這個孩子似乎隻要一遇見未知的事物,就容易失去原本就很少的警惕之心。
這很危險。
“我不會幫忙。”他的語氣比以往時期都要更加冷漠,“你該回家了。”
轟隆——
天邊的雲朵互相糾纏,逐漸變為飽含着水氣的鉛灰色,再過上一段時間等雨落下,那這僅存的痕迹就再也看不見了。
工藤新一最讨厭别人把他當作小孩,特别是以一種自認為對他好的态度。
“你不也是小孩子!”
“我沒說。”富岡義勇不懂自己剛才有哪句話說他是小孩子了,“而且我不是。”
工藤新一更生氣了:“你剛才的表情就是那個意思!”
“不是。”
富岡義勇想,他隻是不想再讓身邊的人再因為毫無警惕心的原因而喪命了。
蒙蒙細雨飄灑而下。
兩人就這樣站着雨裡,誰也不讓步。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道聲音在巷口響起。
“我說啊,你們站在雨裡對視是什麼情況?”松田陣平有些無語地問道:“還是說這是什麼過家家遊戲?”
“都說了我不是!!”工藤新一聽見這種隻有小孩才喜歡玩的遊戲,條件反射地反駁。
松田陣平:。
果然他現在越來越搞不懂現在的小孩在想些什麼了。
他将手中拿着的另一把傘扔了過去,挑眉随口說道:“不是就不是吧。”
“現在可以回家了麼?喜歡淋雨的小鬼們。”
“不要。”工藤新一掃了旁邊站着的義勇一眼,及其細微地撇了撇嘴:“我們發現了一件很奇怪的事,錯過今天說不定就沒有機會了。”
他将剛才發生的事簡短地說了一遍,總結道:“那個叔叔一定有問題。”
松田陣平看向從剛才開始就一直很沉默的義勇,半蹲下來順着這個井蓋的縫隙摸索,很快就發現了問題。
東京地底擁有龐大的地下管道,就是為了預防台風季節暴雨導緻的洪災,如果有人……
他掀開井蓋,正準備下去查看,卻被一隻手扯住了衣角。
富岡義勇上前一步:“我和你一起去。”
“呵。”松田陣平直接就拒絕了,“我還沒有到需要一個小孩子保護的程度。”
富岡義勇:“……”
“被當成小孩的感覺很不好受吧。”工藤新一雙手插兜,将足球踢向牆角,然後又重新接住。
一側的水渠在連綿不斷的雨中逐漸堆積形成水流,然後彙聚到下水管道之中。
不知道過了多久,渾身濕透的松田陣平從下方爬了出來,臉上的是壓抑不住的嚴肅表情。
他拿出手機,撥打了一個電話:“對,難怪那個炸.彈犯這幾天沒有動手,因為下雨,底下……嗯,知道了。”
“現在派人過來就好,我守在這裡。”他偏過頭,在兩個小鬼好奇and沉靜的眼神中挂斷了電話。
“你們之前遇見的那個人,再跟我說說他的具體特征。”
嗚嗚嗚——
伴随着警笛聲,巷口外很快停下了幾輛警車。
松田陣平已經和趕過來的警方溝通去了,隻留下他們倆人坐在半開的警車内部。
富岡義勇不急不緩地翻看着書本,而另一個真正的小孩卻根本停不下來,一直開着車窗,任由雨滴落在他的臉上,試圖偷聽旁邊警察們的對話。
“确實有人走過的痕迹……而且從一百米外的牆角處檢測到了硝酸铵的反應……”
“難怪那些炸.彈每次總能……”
一隻骨節修長的手按住了工藤新一的臉,将他推了進去。
松田陣平用毛巾将濕透的發胡亂擦拭一番,頂着亂糟糟的卷發開口:“接下來暫時沒我們什麼事了,我借了同事的車,先送你回家。”
“啊,可是……”
工藤新一念念不舍,但在看到他臉上‘這隻是通知’的表情,也隻能無奈系上安全帶。
起碼知道了那個炸彈犯犯罪的方式,比讓某個人去旁敲側擊可簡單多了。
他頗為嫌棄地看向富岡義勇,又十分明顯地哼了一聲。
富岡義勇從各種需要背誦的資料中擡起頭,默默關心:“工藤,要不要繞路去看醫生?”
工藤新一很生氣,後果很嚴重。
他抱胸,猛地偏頭看向另一側,決定繼續冷戰。
富岡義勇絲毫沒有察覺到這一點。
他還以為工藤終于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