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屏幕上的帷幕緩緩拉開,話劇演員陸續登場。
祁玉原本抱住裴聞的胳膊漸漸變得僵硬,想要從男人的臂彎中抽離出來,卻被裴聞一把摁住。頭頂上傳來男人冰冷到刺骨的聲音,“喜歡嗎?”
昏暗的客廳裡,祁玉的臉色慘白如鬼。這是他參演的話劇《孔子》的高清現場錄制視頻。他踱着四方步氣場十足的出場,整個人散發着高貴的氣息。劇中的扮相完美的突出了他的優點,清瘦的身形讓他愈發飄逸脫塵。
大學四年,祁玉除了讀書以外,隻參演了幾部話劇。話劇演員曝光度太少,也因此導緻很少有人認得他。他憑借《孔子》這部話劇拿過獎,他曾引以為傲。
而現在,這份曾經的驕傲讓他的心墜入谷底。
他清晰得感覺到握着他手腕的大手在用力,捏得他很疼。
他羞愧又難過的開口,“裴聞。你弄疼我了。”
裴聞松開手。祁玉趁機想坐起來,卻被裴聞按住身體不許他動彈,“坐好。陪我看完。”裴聞的聲音冷漠至極。
祁玉咽了口唾沫,重回沙發上坐好。他再也沒了享受新沙發的舒适感覺,整個身體緊緊地繃着。
整部話劇兩個小時。話劇老師們聲情并茂,完美演繹了整個故事。可祁玉卻沒有心思欣賞。
這一天終于還是來了。
演員們在台前鞠躬緻謝,落幕。
裴聞按了暫停鍵,轉頭看向祁玉。眼前的人不再是印象中的笨蛋美人,可憐可愛又自卑需要他拯救的小可憐,而是一名演技高超的演員。高考以612分的超高文化分入學電影學院,在校四年參演多部大型話劇演出,獲得不少獎項。表演學老師在他的畢業推薦上寫評語:天生的演員。
甚至在看到這些視頻資料前,裴聞都不願意相信自己被騙了。
他的手伸向祁玉的脖子,低聲喃喃道,“你怎麼敢的?”
那隻手尚未收緊,祁玉就感覺胸口發悶喘不上氣。他的身體不住地顫抖,想要開口解釋,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裴聞的手隻是稍微用力,祁玉便嗆得劇烈咳嗽起來,他抓住裴聞的手腕,整張臉憋得通紅,可憐的望向裴聞。
隻一瞬,裴聞卸了力道。
“咳咳咳……”咳嗽過後,祁玉終于找回了身體的控制權。盡管他無法控制的身體打顫,這一刻,他真的覺得裴聞會弄死他。
那種陰森的氣息彌漫在他周圍。他的淚腺跟失控了一般,眼淚撲簌簌落下,滴落在裴聞的手背上。
裴聞繃緊臉,手背被滾燙的淚砸過後,心髒位置忍不住的酸澀起來。然而,裴聞卻無法因此動容。畢竟這樣好的演技,恐怕都能進入電影學院的教科書了。
“對不起。”祁玉道着歉,眼淚大滴大滴的湧出。
祁玉知道自己有且僅有一次解釋的機會。如果裴聞願意原諒他,那麼他們就還有可能繼續在一起。
他打算将一切全盤托出。
然而不等他開口,尖銳的手機鈴聲劃破了這片寂靜。裴聞放下祁玉去接電話,來電話的人是裴老爺子的醫生。
對方的聲音焦急萬分,“大少爺。老裴總暈倒了。您快到醫院來吧,情況非常危急。”
“地址發我。我現在過去。”裴聞的聲音冷靜而克制。挂了電話,他站起身深深地看了祁玉一眼,語氣冷漠,“在家等我。”
祁玉畏懼地點點頭。裴聞随手拿了件外套出門。祁玉癱坐在沙發上,整個人失魂落魄一般。
不知道過了多久,外面傳來敲門聲。
祁玉的大腦混混沌沌的,以為是裴聞回來了,起身直接打開了房門,卻忘了裴聞是有錄入指紋的,根本不需要敲門。
來人是艾助和陳定安。兩人沒有多餘的廢話,“拿上你的證件,現在就走。”
“去哪裡?”
“出國。”這兩個字是陳定安說的。
祁玉搖頭拒絕,“我必須等裴聞回來,我要跟他解釋清楚。”
艾助當即變臉。這怎麼使得。一旦事情敗露,那麼大少爺和老裴總的關系隻會變得更加惡劣,他們所有人都要因此被裴聞記恨上。這個結果他們全部承擔不起。
艾助痛罵祁玉,“你瘋了!你要讓大家一起死是不是。你以為我們做的這些事情,隻是幾句解釋就能獲得原諒嗎?”
祁玉失控地朝他怒吼,“你也知道這樣做不對。那你當時為什麼要逼我這麼做!到底是誰先瘋了!我不走。”
下一秒,陳定安一個手刀準确地敲在祁玉的頸動脈上。祁玉暈了過去。
陳定安對艾助道,“沒時間了。你進去拿東西。記得戴手套,把值錢的東西全部拿上,僞造成他倉促出逃的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