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何如此慌張?”秦硯珩聲音平靜。
“在下……在下不敢。”趙之才從未單獨面見皇室中人,自然不知道該如何做才不會得罪人,更何況面前還是那位傳聞中薄情的小殿下,他又怎會不緊張。
見狀,秦硯珩愈發來了勁,他故意冷下臉來質問道:“說,杜逾白是怎麼死的?”
“我……我不知道。”趙之才額間流下一滴滴冷汗,他被人撺掇着來紅樓吃酒便罷了,竟還莫名其妙被小殿下拉進房中審問,他可實在是冤枉啊!
“你說不說。”
“我是真的不知道——”趙之才帶着哭腔回答,雙腿打顫到人險些站不穩,他心一橫閉上眼快速說道,“不知殿下怎會懷疑到在下身上,但在下真不知是誰害死的杜狀元,殿下若是不相信盡管去查。”
眼前人光是見到秦硯珩就已怕成這幅模樣,實在不知道是如何通過京考的。洛卿齡歎了一口氣,扭頭看了一眼坐在身側的秦硯珩,她幽幽開口:“那你方才在隔壁為何如此生氣,難不成隻是單純因為他們說了幾句你的同鄉?”
話一出,趙之才轉而看向容安親王身側的那名少女,雖說他并不知道這是何人,但能與親王共處一室的想來不是公主就是王妃,他心中一急,張口便喊了一聲“王妃”。
話音未落,秦硯珩不知為何竟也不惱,隻見他挑眉忽地笑出聲,他擡眸瞥了眼僵在一旁的洛卿齡,心中突然升起一個捉弄人的想法。
隻見他下巴朝洛卿齡揚了揚,秦硯珩看着趙之才慢慢開口,聲音不像方才那般冷淡,反倒帶了幾分笑意:“見到親王不敢說話,見到王妃卻如此熱情?”
趙之才還未想好如何替自己辯解,洛卿齡轉而擡手便朝秦硯珩桌面上一拍,茶水濺出幾滴。這都什麼時候了,那人竟還有心思說些玩笑話!
洛卿齡為了掩飾尴尬,拍完便不給秦硯珩說話的機會,她急忙開口詢問趙之才:“快說,為何方才你會如此生氣?”
“我的同鄉失蹤好幾日了,今日我本意是要去報官,卻被那幾個進士強行拉到這裡吃酒,心裡本就着急,這才……”趙之才擦了擦汗水。
“你那名同鄉也參加了京考?”秦硯珩接着話題問下去,得到肯定的答案後繼續道,“他叫什麼名字。”
“賈辭。”
聽聞,洛卿齡回頭與秦硯珩對視一眼。姓賈,莫非是……鄧夜思!
二人急忙趕往尚書府,門前小厮遠遠瞧見馬車上支着“秦”字的旗幟,轉身朝府内跑去。片刻後,鄧大人大步流星從内走出,徑直下了台階站在路邊候着容安親王的馬車。
這大晚上的,那位怎就突然過來了,一點預兆也無。鄧大人拂袖站直身子,面上揚起阿谀的笑,眼睛直直看着愈走愈近的馬車,他趕忙小步跑上去。
瞧見馬車停下,鄧大人早已抱拳躬身等在車簾處,地上出現人影,他便第一時間開口行禮。
“恭迎容安……”
說到一半,躬身垂頭的鄧大人驚覺有些不對勁。這地上的影子……怎的是一位頭戴發钗的少女?
“鄧大人,我來找鄧娘子說幾句話。”
來人聲音軟糯,聽着有些熟悉。鄧大人保持躬身的姿勢擡頭看去,隻見洛卿齡站在馬車前對着他歪了歪腦袋,眼睛彎彎。
“這……這……”鄧大人有些反應不過來,抱拳愣在原地。
那位邊疆來的洛娘子怎會從容安親王的馬車上下來,這二人究竟是什麼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