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的,”孫珍寶像是打開了話匣子,“她總說府内有人欺負她,卻又不提是何人……”
“平日裡她也是這般多話麼?”秦硯珩打斷。
孫珍寶頓了頓,似是不大想得起來素素往日的樣子,李青青嗤笑一聲正要插嘴,卻被秦硯珩頂了回來:“本王現在問的是孫珍寶,任何人不許插話。”
“對……不對不對,昨夜素素話多得像是說不完似的,我們聊到了下半夜,最後我頂不住困意便睡着了,再後來今兒一整日都沒見到素素的身影,府内亦無人知曉。”
“她都說了些甚麼。”
“她說有人欺負她。”孫珍寶死咬着這句話不放。
李青青說素素欺負她,而素素又說孫府有人欺負她,莫非這孫府鬧鬼不成?洛卿齡仔細想了想,又問道:“孫府可有丢失什麼财物?”
“并無。”孫珍寶堅定。
審訊完孫府幾人,秦硯珩心中大概也有了個底,雖不知李青青和素素二人說的話孰真孰假,但已能确定的是素素失蹤必定與孫府脫不開幹系,至少……孫府裡有人心中有鬼。
秦硯珩又象征性地審問了昨晚在府内值夜的幾名家仆,衆人齊聲稱并未見到素素出門。
一個成年女子,是如何莫名其妙在房中消失,繼而橫死在江中的?
秦硯珩二人至今沒有頭緒,在回客棧的路上皆沉默不語。
“孫珍寶看似敗家子弟,但在問話時偶爾流露出的神情卻讓人有些膽寒,反觀嫌疑最大的李青青,叙述時面容平靜,一絲破綻也無,”秦硯珩單手抓着馬繩,另一隻手垂落在馬腹,看着身前洛卿齡毛茸茸的頭頂,慢慢分析,“當然還有一種可能,李青青是戲樓出身……”
“她在演戲?”洛卿齡擡頭對着秦硯珩的下巴問道。
秦硯珩不語,因為他也不确定,他總覺得這個孫府自上而下都透露着一股說不上來的詭異。
“一個官家子弟見到皇室中人還能忍住畏懼,也算正常,但為何一個奴籍的乳娘也能如此自然地回答問題,甚至與本王對答如流,倒像是……”
“像是早有準備似的。”洛卿齡打了個哈欠,随口一說。
一句驚醒秦硯珩。
隻見他即刻勒馬轉身回到孫府,也不下馬,就這麼與洛卿齡一前一後坐在馬背上,看着孫府衆人。秦硯珩擺了擺手,将孫府包圍起來的官兵立即散開,他忽然耐心解釋。
“如今屍妖消失,想必是去找真兇去了,畢竟橫死的怨鬼複活後第一件事便是報仇。”
此話一出,孫府衆人轟然大驚,秦硯珩也不在乎,繼續慢悠悠說下去。
“本王想着,不若再去江邊布個陣,那屍妖許是又躲到水裡了。”
說完,秦硯珩揚鞭離開,留下一衆人面面相觑。雖不知秦硯珩此番撤兵的做法意欲何為,但眼下無人能改變得了小殿下的想法。
路上。
洛卿齡背靠着秦硯珩前胸,她抿唇努力不讓自己注意到那人強勁有力的胸膛,片刻後開口道:“小殿下,你莫不是故意撤兵的罷?”
“還算你聰明。”
秦硯珩低低笑着,胸腔随着他說話的聲音微微震動,讓洛卿齡又覺得一陣熱意湧上臉頰,她擡起冰涼的手欲要“冰敷”一下發燙的臉,卻不小心與秦硯珩持鞭的手碰在一起,她猛地收回手。
“躲什麼,我又不會吃了你,你說是吧,秦小王妃。”
秦硯珩說完自己也忍不住笑,他側過臉輕咳一聲,便再也不說話了,鬧得洛卿齡臉上的紅暈如何也消不掉。
她就知道他肯定在意别人總誤會她是王妃!
一個小氣的秦小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