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躲藏在竹子身後,有些不可置信地擡頭看了一眼,那人腰間果真有一把毒蠍劍。心道:“臭小子膽子還真不小,竟敢在千機閣眼下露面,到底是巫行風的兒子,狂妄自大的程度堪比他老爹!”
慕容霖與巫暮雲過了兩招之後便察覺到了不對勁,喝聲道:“你不是‘紅衣鬼’!你是邪教中人!”
暗羽和柳雲龍從半空中落下,一臉詫異地看着那落于竹子上的巫暮雲。
半響,暗羽将長劍橫在身前,怒道:“南冥教?居然敢出了南诏國,是當我們這些名門正派不存在麼?!”
巫暮雲衣袂随風擺動,坐在竹枝上,桀骜不羁地看着地上的人,不屑道:“名門正派?真是好大的臉啊!”
暗羽悻悻地瞪着他,“哼,膽敢口出狂言,你可知站在你面前的是誰?不怕今日命喪于此?”
“廢話真多。我不過想來通風報信,做個好人而已,偏偏遇上你們這些胡攪蠻纏的正派?好心實在沒有好報,心寒呐……”巫暮雲說着從腰間掏出了一個金屬口弦,在手上把玩了幾下,而後面無表情地放在了嘴邊。
慕容霖手下一緊,腳往後一蹬,掠上半空,長鞭’啪!‘地一下打在了巫暮雲所在的的竹子上,那竹子往一邊傾斜,上面的巫暮雲便失去支點,輕飄飄又掠到了另一棵竹子上。
好在巫暮雲武功不低,否則方才那突如其來的攻擊估計使他掉在了地上,又被那地上的幾人一通亂打。
這一切叫偷偷躲起來的賀宴舟看了也不得不捏一把冷汗,慕容霖的長鞭如同靈蛇出洞,指哪打哪,毫無偏差,若是巫暮雲落地,估計得挨上一鞭。
倏然,一聲清脆的弦音傳入到了賀宴舟耳裡,他立馬站直身子,心道:“不好!”
慕容霖也看出了情況不妙,巫暮雲突然吹起口弦,隻怕是會招來一堆蠱蟲。
果然,不出片刻,地下傳來異響,密密麻麻的蠱蟲從四面八方爬來,将幾人圍了個水洩不通。
這是南诏的禦蠱之術,蠱蟲毒性不大,但勝在數量驚人,是拖住一些難纏的家夥必不得已的手段。
看着慕容霖幾人被蠱蟲團團圍住,巫暮雲輕輕勾了勾唇角。
就在這時,賀宴舟蒙着面朝他飛來,巫暮雲見了倒也不驚訝,隻是得意地擡了擡頭,卻被賀宴舟二話不說拽着就往竹林外逃去。
蠱蟲逐漸散去,空氣中隻留一句:“奉勸你們不要在我這裡浪費太多時間,免的叫真正的‘紅衣鬼’抓住時機又逃了!”
慕容霖見人跑了,沒急着追,反倒是暗羽氣急敗壞道:“這小子居然還有同夥,管不了那麼多,先追!”
柳雲龍一把拉住他的衣袖,“你急什麼,閣主都還沒發話呢!”
“我……”暗羽看了一眼慕容霖,将氣憋了回去。隻聽慕容霖道:“他們輕功不低,這會兒追上去已經來不及了,先去顔府看看!”
“一個邪教教徒的話,可信嗎?”暗羽道。
“不試試看,怎知道可不可信?”說罷,慕容霖便躍上枝頭,朝着顔府方向飛奔而去,暗羽和柳雲龍緊跟其後。
*
神醫谷,白梅林。
賀宴舟一路抓着巫暮雲來到了此地,結果躺在樹幹上便從地上挖出了兩壇子白梅釀喝了起來。
巫暮雲接過賀宴舟抛來的酒,摘了臉上的面紗,将酒開了封,仰飲一大口,有感而發:“且樂身前一杯酒,何須身後千載名?哈哈哈!好酒!沒想到在神醫谷居然還能喝上這麼好的酒,着實難得!”
“我說賀兄,你這是又救了我一回了,咱們這都三次碰面了,緣分就在眼前,你可别不撿啊!”
賀宴舟一口酒水下肚,冷道:“誰樂意和你碰面,和你碰面總沒好事!”
巫暮雲靠在一棵白梅樹下,一臉無辜的看着他,“話可不能這麼說,多傷人啊……”
賀宴舟斜了他一眼,心道:“這小子倒是會裝。”
“我問你,你同千機閣那幾人說的‘紅衣鬼’就在顔府,是真是假?”賀宴舟道。
“自然是真的。”巫暮雲冷笑一聲:“就他啊,連‘紅衣鬼’的一根指頭都比不上。枉費蘇邵還教了他一身武功絕學。”
“你什麼意思?”賀宴舟一怔,随後問道。
“意思是,‘紅線銅鈴陣’,‘風雲扇‘——卷雲、破風,這些原本蘇邵手上的招式教給他之後,大打折扣。我路過竹林,和他動過手,這些招式都是他在和我打鬥過程中使出來的。”巫暮雲道。
聽巫暮雲這麼一說,賀宴舟倏然想起,蘇邵曾揚言要浪迹天涯,有三五年未曾回過逍遙派,也聽他說過自己在幽州這邊教了個毛頭小子武功,隻不過那小子愚笨的很,他沒什麼耐心,丢下幾本秘籍便不再管他了。沒想到這所謂的毛頭小子,如今卻是背着他‘紅衣鬼’的頭銜,同樣殺起了人。
蘇邵要是知道他教過的徒弟學着他的樣子殺人,卻遠遠不如他,估計會惱羞成怒,他最愛面子,也最受不了别人模仿自己。
“難不成‘紅衣鬼’是顔府的人?”賀宴舟道。
巫暮雲飲了一口白梅釀,笑答:“估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