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不引起懷疑,晏如喚來了方才的小二,“小二!我累了,煩請你領我去客房歇息。”
“好嘞客官!我這就帶您上去。”
晏如拿起釋厄劍便轉身上了樓,子桑傾月趕緊跟上去。
子桑硯清看着二人,有些欣慰,自從傾月溺水醒來後便天天圍着晏如轉,雖然晏如還是一如既往地看不上她,但比起從前二人雞盯蜈蚣似的相處方式,這樣的氛圍已經很好了。
烏雲蓋月,子夜方至,外頭雷聲滾滾,下起了暴雨。
晏如和衣躺在榻上,釋厄劍就放在手邊,以防不測。
她不願意與子桑傾月同床共枕,便自顧睡在臨窗的高榻上。
茫茫雨幕裡,客棧院前迎客的琉璃油燈被風雨吹打的搖搖欲墜,院子裡的桂樹也零落一地花葉。
窗外雷雨交加,很長一段時間,晏如除了嘩嘩的雨聲,聽不到任何其他的動靜。
難道真的是她多心了?
她正要松懈下來閉目養神,卻透過窗戶紙瞥見門外有人影一閃而過。
晏如從随身的小褡裢裡掏出一張傀儡符,将符紙貼在靠枕上,化作傀儡躺倒在她方才睡的位置,她自己則躲在暗處,拿出一方手帕掩好口鼻。
有刀刃自門縫中插進來,挑開了木栓,門開後,便有四個大漢陸續闖了進來。
晏如認出其中二人便是小二與那賬房先生,慶幸自己留了個心眼。
這樣大的陣仗都沒能吵醒床上睡着的子桑傾月,可見他們果然往客房裡灌了迷香。
白日裡谄媚狗腿的小二此刻換了一副兇神惡煞的嘴臉,對着榻上的晏如傀儡啐了一口,“呸!白天這個婆娘可是兇的很,現下還不是任咱們宰割!這還得多虧了大哥從塞外得來的迷香,比之前買的好用多了!”
被他叫做大哥的那位右眼帶着眼罩,是個“獨眼龍”,見小二對晏如很有想法,警告他道,“色字頭上一把刀。這婆娘一看就不是省油的燈,你今日玩過之後就殺了,不要留下後患。那頭床上躺着的雖比她姿色差了些,但也比我們素日裡在窯子裡花錢玩的那些庸脂俗粉好看不少,留着做個禁.脔倒也可行。”
小二得了許可,立馬色咪咪地向傀儡靠近。
“獨眼龍”對着另外兩個吩咐道,“你們兩個仔細地搜,把他們身上值錢的寶貝都找出來。”
晏如動動手指操縱傀儡,那傀儡赫然睜開眼睛,把正在解腰帶的小二腿都吓得一軟。
傀儡掙紮的厲害,小二眼見着自己制服不了她,慌亂中掏出匕首對着傀儡就是一頓猛刺,迸濺而出的鮮血灑了他一臉。
确定傀儡不動了之後,小二擦了擦眼皮上糊到的血,又是對它吐了口口水,“呸!真是晦氣!”
趁衆人都被傀儡吸引注意力,晏如見時機成熟,悄聲繞到他們身後,給除了小二之外的人一人貼了一張定身符。
小二感到背後一陣陰冷,轉過頭去卻看到其他三人都不得動彈,晏如正對着他冷笑。
他匕首一丢,連滾帶爬地慘叫,“鬼啊!”
不過片刻,晏如的劍已經抵住了他的脖子,将他逼到了牆角。
“鬼?你是在說我嗎?我可不是鬼,但你若不乖乖聽話的話,我可比鬼還可怕萬倍。”
“快說!我師兄呢?”
小二見到弟兄們已經都被她收拾了,牙都在打顫,“那,那位公子隻是昏睡了,我們還,還沒來得及過去找,找他。”
他一邊說着話,一邊從地上摸到了方才丢下的匕首,朝着晏如刺去。
晏如眼疾手快,擡起釋厄劍将他的匕首削成兩半,又砍下了他的右手,“這樣總該安分了吧。你開黑店應該也有些時日了,難道不知道兵器一寸長一寸強的道理?色大膽小的窩囊廢。”
小二倒在血泊裡慘叫連連,晏如聽的煩了,走到賬房先生面前道,“瞧他這樣也帶不了路了。我現在解開你的束縛,由你帶我去找師兄。你要敢跟我耍把戲,我就一劍殺了你,再殺了他們三個,聽到沒有?”
賬房忙眨眨眼,表示同意。
晏如滿意一笑,“算你識相。”
伸手撕了他背後的定身符,跟着他往屋外走,一到門口,那賬房卻又變了卦,對着晏如就是一串暗器。
晏如下腰躲過,身後二人的符咒已被小二忍着痛揭開,她一下便被四人包圍在中間。
釋厄劍在一片昏暗裡泛着幽幽的青色,晏如眸中殺氣洶湧,“不自量力,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