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家有些羞澀地撓了撓頭:“其實我是給教堂畫壁畫的,你們可不要告發我。”
布利斯和莫達伊有些無語,他都給人看完了,才想起來讓别人不要告發。
“不知道為什麼,我一看到你們,就覺得你們不會是那種告發别人的人。”畫家笑了笑,“可能是畫家的直覺吧。”
“放心吧。”莫達伊毫無負擔的承諾,“我絕對不會踏進教堂大門的。”
“我們不會告發的。”布利斯笑着把畫還給他。
“如果你們有時間,也感興趣的話,我可以給你們畫像嗎?”畫家說。
“或許以後有機會,”布利斯客氣推辭,“但我們目前沒有空閑時間。”
“如果你們有時間了,可以上前面那座廢棄教堂找我,”畫家絲毫沒聽出客套推辭,以為他們有時間了真會來找自己,高興道,“我叫喬納。”
埃雷找的人叫亞利安,是一個教士,據說還是上一任教皇的秘書。他同意明天下午以“探讨神學”的名義帶布利斯他們拜訪馬特西子爵。
“現在還有點時間,”天近黃昏,布利斯讓莉莉娅和埃雷先回去,對惡魔道,“我們還能去一個地方。”
“見事件的最後一個人?”莫達伊挑眉,“那個商人?”
見溫格爾非常簡單,布利斯沒有像之前那樣花大力氣送拜訪信,直接找上門亮出證件:“我是負責處理馬特西子爵與您工人糾紛案的警察布利斯。”
不等溫格爾說什麼,布利斯直言:“我能解決您現在的麻煩。”
溫格爾懷疑地看了布利斯一眼,讓他進門了。
莫達伊緊随其後。
“他是……”
“我的助理。”布利斯笑了笑,“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有辦法改變馬特西子爵的态度,讓他不在紡織廠一事上為難您。”
“你?”溫格爾打量着布利斯又破又舊的風衣,又看着莫達伊華貴的衣着,笑道,“若是旁邊這位先生說他可以幫我解決麻煩,我或許會相信。”
“感謝您的肯定。”莫達伊刻意站在布利斯右後方的位置,微笑道,“但也因此您更應該相信我家長官的話,因為,我是他助理。”
溫格爾終于收起他隐藏的輕蔑,慎重的看向布利斯。
“那麼,你如何改變馬特西子爵的态度呢?”溫格爾說,“實話實說,我也不是沒有嘗試拜訪過子爵大人,但他根本不見我。”
布利斯把自己的辦法大緻說了一下,又道:“如何約見馬特西子爵我會有辦法解決的,隻要您對我的提議沒有異議。”
“當然,這對我并無損失。”溫格爾一口答應下來,“我什麼時候能等到你的結果?”
“不會讓您等太久的。”布利斯說。
莫達伊一出門就沒了那副端莊的樣子,大搖大擺地得意道:“如果沒有我,他可不會這麼輕易相信你。”
布利斯用冷漠的臉開了個玩笑:“扒了你的衣服也是一樣的。”
“你要為别的事扒我的衣服我沒意見,”莫達伊舔了舔嘴角。
“低俗。”布利斯不屑地瞥了他一眼。
“這有什麼?欲望是人固有的本性,色欲亦是其中之一,有什麼高貴低賤之分?”莫達伊嗤笑了一聲,也不再糾結這事,轉口道,“明天我藏你口袋裡吧,帽子真是太不方便了。”
“我哪有那麼大口袋能塞得下你?”
“你太小看惡魔了!拇指大的瓶子都能塞的下我!”
“你被裝過?”
“……”
莫達伊僵硬地轉移話題:“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口袋一定能裝下我。”
翌日下午,布利斯作為亞利安的“學生”跟随他一起上門拜訪馬特西子爵,布利斯跟着混進去。
亞利安的形貌出乎布利斯的意料,他并不瘦弱,手臂反而非常有力量,根據布利斯粗略判斷,這位先生挺會打架。亞利安聽聞了馬特西子爵的事,對他言而無信的行為非常鄙夷,一口應下了前來幫忙的事。布利斯看他一副正義的模樣,猜想他獨自在廢棄教堂可能是因為跟腐敗的維納斯教堂混不到一起去。
亞利安很認真的與馬特西子爵進行了兩個小時的神學探讨,期間不間斷地向他灌輸“言而有信”思想,布利斯都對困倦的子爵産生了憐憫——畢竟他的虔誠隻是體現在贖罪券上,他橡果大的腦子無法承載亞利安的淵博思想。
單方面的探讨結束後,亞利安把話引到旁邊的布利斯身上:“子爵大人,這位先生有重要的事要與您讨論,我便帶他一同過來。我覺得,您應該與他談談。”
見目光彙聚到自己身上,布利斯從風衣内袋裡拿出證件遞給一旁的管家:“很榮幸能見到您,子爵大人。我叫布利斯,是維納斯警署的警督,您對溫格爾先生的指控由我來處理。”
“這件事你不需要和我探讨,”馬特西沒有讓管家接,“把那個商人抓了就夠了。”
布利斯動作一頓,真是出師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