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他的人反倒吓了一跳,連退了兩步,一隻手背在身後,一臉警惕地看着莫達伊。
是那個實習警員。
“你......”莫達伊上下掃視了一眼這個經常跟着布利斯的小警員,“你叫什麼名字來着?”
“埃雷,”埃雷本就不好的心情更加愠怒,“我叫埃雷。”
“哦,”莫達伊看起來滿不在乎,“你怎麼在這?”
“我...”埃雷結巴着說,“我碰巧路過。”
“是嗎?”莫達伊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不是專程來找我的嗎?”
埃雷被戳破了心事,一臉煞白,低着頭不肯吭聲,好一會兒才咬牙承認:“是的,我就是專門來找你的。”
“我是來勸說你們的。”埃雷說,“莫達伊先生,你和布利斯先生這樣......你們這樣是不對的。”
“有什麼不對?”莫達伊嗤笑。
“你們這樣是要下地獄的!”埃雷幾乎怒吼出聲。
“是嗎?有件事你可能不知道,”莫達伊踱步向前,埃雷莫名有些害怕,小步向後退,不知不覺間抵到了牆壁,退無可退了,莫達伊停在離他三步遠的地方,輕蔑一笑,低聲道,“我來自地獄哦。”
“可我不想他下地獄!”埃雷沒有理解莫達伊的話,他隻是紅着眼,壓低聲音把自己的痛苦吼出來,“他那麼好的人......憑什麼因為你下地獄?”
“那你打算做什麼呢?”莫達伊饒有興趣地看着埃雷,有些期待,“為了你敬愛的布利斯警督不下地獄,你打算做什麼?”
“我......”
埃雷渾身顫抖着,瞪着眼,與莫達伊沉默對峙,卻沒有動作。莫達伊等了許久,沒等到一點兒動靜,慢慢感到無趣了,撇了撇嘴嘲笑道:“膽小鬼。”
失去興趣的莫達伊看也不看埃雷一眼,晃晃悠悠地走掉了。
面前已經沒有了莫達伊的身影,埃雷松開緊握在背後的手,手裡的東西滑落發出一聲脆響。
“什麼東西掉了?”
“你的腦子,”亞利安手铐相撞,發出清脆的響聲,“我說,你們憑什麼說我是殺人犯?”
“我可沒說,”警長辦公室内,布利斯冷笑了一聲,“警長,我說的很清楚,我懷疑這兩人和這樁案件有牽扯,我并沒有确定他們是殺人兇手。現在沒有證據,我不可能結案。”
宗恩迫于教會的壓力,十分着急想要給案件一個了結:“怎麼沒有證據?不是搜出來了嗎?他們有那本書!還有亞利安,不是和那個牧師有矛盾嗎?”
“殺人的證據,”布利斯沉聲道,“兇器都沒有,并不能确定他們就是兇手,結案報告我是不可能出的。當時,你也可以像上次那樣,再找一個人接手,直接把案件了結。但如果之後又出了第六案、第七案……誰寫的報告,追究到誰。在座的諸位同僚,有誰願意擔這個風險?”
全部警察沉默不語,沒人開口說話。
“警長,我覺得這個案子還沒到結案的時候。”恩佐第一個站出來,“請您再給我們一點時間。”
宗恩拿不動布利斯,立刻将怒火轉向恩佐:“那你們什麼時候能把兇手查出來!”
“我擔保,兇手我一定會查出來。”布利斯一字一句地承諾,“查不出來,我辭職!”
“三天,最多給你三天。”宗恩恨聲道,“查不出來,你滾蛋。”
宗恩走後,警察們都跟躲避瘟疫一樣躲開布利斯,唯有恩佐走過來:“隻有三天,你要怎麼查?”
布利斯詫異地看了他一眼:“恩佐警督,你這是在關心我嗎?”
“我不傻。”恩佐說。
如果布利斯因沒有破案被辭退,這樁案子的牽頭人必定落在恩佐身上,宗恩着急結案,後續若是出現纰漏,他必定把鍋往恩佐身上一甩,自己全身而退。
恩佐可就不好過了。他隻是想攀權附勢,并不想把自己作沒。
布利斯心知肚明,笑了笑道:“那麼,合作愉快。”
“你問那本書?”喬納看着對面的恩佐,有些疑惑,“我是買了那本書,但這有什麼直接聯系嗎?總不能我買了書就說我召喚的惡魔吧?”
“那本書是你自己買的?”恩佐問。
喬納沉默了一會兒,一口咬定:“是我自己買的。”
另外一邊,亞利安卻說:“我拜托喬納給我買的那本《惡魔召喚手冊》,布利斯警督,你們不會是依據這個認為我們召喚惡魔殺人了吧?雖然我确實覺得那些人死不足惜,但我還沒到親手殺人的地步。”
布利斯問:“你買這本書做什麼?”
“閱讀,收藏,還能做什麼?”亞利安攤手,“那隻是一本書,就像我其他藏書一樣。”
“那你對書裡的内容怎麼看?”布利斯問。
“怎麼看?”亞利安冷笑了一聲,“我說的話會成為定罪的證明嗎?”
“不會。”布利斯說,“殺人的武器才會成為定罪的證明。”
“武器?”亞利安疑惑擡頭,“人不是惡魔殺的嗎?”
這兩個人看起來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案情頓時陷入了僵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