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爾帕·卡瓦坎蒂從弗洛裡斯回到維納斯區以後,可謂是春風得意,走路都帶着飒飒風聲,尤其愛在布利斯面前現眼。
布利斯在警署都躲着他走,畢竟每天都要被迫看昂首挺胸的公雞展示他的秃屁股,對眼睛實在是一種傷害。
莫達伊藏在他帽子裡,夏爾帕路過一次,他哼一聲,再路過一次,他又哈一聲,若站定在布利斯面前,他便發出嘲諷的嗤笑。
所以布利斯在夏爾帕站在他面前時,沒忍住笑了出來。
夏爾帕的表情直接裂開。
“你什麼意思?”夏爾帕怒道,“你在嘲笑我嗎?”
“我在為你感到高興,卡瓦坎蒂長官。”布利斯帶着一種意味不明的笑,諷刺地誇贊,“你是冉冉升起的新秀,指揮官跟前的紅人,我對你敬仰又羨慕。”
“不用僞裝了,布利斯。”夏爾帕像隻公雞一樣擡起下巴哼了一聲,“我知道你對我充滿怨恨,那又怎麼樣呢?我說功勳該給我,那就得給我,你一點兒辦法都沒有。”
“你誤會了,我沒有生氣,”布利斯意味深長地說,“相反,我的努力能讓你獲得指揮官的看中,我非常高興。”
布利斯的高興非常真心實意,因為幾日後,基于夏爾帕少爺的盛名,以及海爾曼帶頭的慫恿,指揮官将一樁難以破獲的案子交給夏爾帕,并對他能成功解決很有信心。
據跑去弗洛裡斯看熱鬧的海爾曼描述,當時夏爾帕的表情就像被強塞了五斤鲱魚罐頭。
夏爾帕硬着頭皮去了現場,暈頭轉向地回來,又帶了大批警員浩浩蕩蕩地重返現場,開始了緊鑼密鼓的偵查工作。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又過了幾日,夏爾帕下令讓布利斯加入這件案子的調查。
布利斯來到夏爾帕的辦公室,他的臉色不像之前那麼春風得意,反而陰沉的可怕。
夏爾帕直接将案子的卷宗甩給他,布利斯一把按在桌上,“卡瓦坎蒂長官,你這樣英明神武的人都破不了的案子,我的加入并不會有任何幫助。”
“你是警員,查案是你的工作。”夏爾帕揚起下巴,“如果你拒絕,我有充足的理由開除你。”
布利斯頓了頓,翻開卷宗,看了一會兒說:“我實話實說,我自己并沒有太大的能力,上次案件也多虧了一個人的幫忙,我需要他加入。”
夏爾帕破案心切,一口答應:“可以。”
莫達伊可以光明正大的出現在布利斯身邊,不用再藏帽子裡了。他們倆坐着警署的馬車前往案發地點:威爾遜伯爵的宅邸。
這是一樁毒殺案。
威爾遜伯爵被發現死在自己的家裡,管家驚吓着報了警,經過屍檢,發現威爾遜伯爵體内有砷元素,疑似被人投毒。
所有相關的人都聚集在宅邸裡,接受過夏爾帕一輪的問話。
布利斯進門時,看見三個女人在客廳裡。一個女人端莊優雅地坐在沙發上,眼眶發紅,有些淡淡的悲傷;坐在她旁邊的女人容貌俏麗,穿着新潮的裙子,面露不耐;最後一個女人站在一邊,臉色還帶着恐懼,衣着上來看是女仆。
根據之前得到的資料,布利斯很輕松地辨别出三個人的身份:威爾遜的妻子,他的情婦,女仆。
布利斯分别與三人一一談話。
女仆道:“老爺昨天很晚才醉醺醺的回來,在房間裡睡下,半夜又起來讓廚房做些食物。他似乎心情很不好,吃飯的時候砸了好幾個盤子,一直罵人,廚師被罵了。然後他便回到房間,第二天我敲門他一直沒回應,我也不敢進去,直到下午四點多他還沒出來,管家帶我推門進去,我們才發現……老爺已經死了。”
直面死亡給女仆造成了很大的沖擊,她一直害怕地抽噎着,說的斷斷續續,問話進行的很艱難。
“他昨天從哪裡回來?你知道嗎?”
“從郝菲爾小姐那裡回來的。”
“我不知道他為什麼心情不好,”威爾遜的情婦郝菲爾有些暴躁和激動,她說話的時候一直捏着拳頭,每句話語調都很重,像是在強調什麼,“他從來我這兒就一直陰沉着臉,莫名其妙就罵人,我安撫了他很久卻沒什麼效果,他什麼也沒做就扔下我回去了。”
布利斯卻沒有錯過她手臂上的青紫色,問:“這是什麼?”
郝菲爾下意識地把手縮起來藏住:“我不小心摔了一下。”
布利斯喊來女仆拽出她的手掀開袖子,明顯是被掐出來的瘀痕,竟然這麼多天還在,可見原本有多重。
“你被他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