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菲爾·哈蒙德,父親原是富商,後來家道中落,成為威爾遜的情婦。威爾遜沉迷賭博,脾氣暴躁,郝菲爾背着他開始接觸一些其他男性。
瑪德琳·威爾遜,軍官的女兒,家裡原本還有一個哥哥一個弟弟,可至今皆已去世。她二十一歲時嫁給威爾遜伯爵,兩人婚姻非常“開放”,各自心照不宣地存在婚外情,瑪德琳夫人同時來往的情人有三四個,目前無法确定那瓶香水的所屬者。
布利斯将嫌疑人暫時鎖定在這兩人身上,是因為法醫的屍檢報告告訴他,威爾遜屍身上殘留的砷元素并不算多,他可能遭受了長時間少量多次的投毒,家裡和郝菲爾家是他固定停留的地方,最有投毒的條件。當然,威爾遜家管理餐食的仆人皆已被管控起來。
布利斯認為郝菲爾是有明确殺人動機的,威爾遜明顯對她有過暴力毆打的行為,恐怕還不止一兩次。相反,瑪德琳與威爾遜已經處于“同一屋檐下的陌生人”狀态,面都懶得見,明面上沒有毒殺丈夫的目的。然而,在餐廳撞見郝菲爾與人争執的場面後,布利斯覺得郝菲爾不動手的理由也很充足,威爾遜恐怕是她最大的經濟來源,郝菲爾再讨厭伯爵也無法失去他的錢。
而與她吵架的男人,對威爾遜的仇恨更重一些。
“愛恨總是相伴而生的,”莫達伊說,“這個人恨意如此濃烈,必定和女人來往非常密切。”
布利斯非常贊同,兩人通過問詢郝菲爾的鄰居,得知除了威爾遜伯爵以外和她來往最密切的男人叫韋德。
“他經常來郝菲爾家裡,往往是在伯爵離開後過來,每次來會在裡面待四個小時以上,偶爾會過夜。”
“威爾遜伯爵最後來的那天,他在嗎?”布利斯問。
“在,”鄰居說,“事實上,是他先來的。伯爵來的時候郝菲爾顯得非常意外,當時韋德還在屋裡,伯爵發現了他,裡面鬧了好大的動靜,還有慘叫聲。”
“慘叫聲?”布利斯坐直了些,“誰的?”
“先是郝菲爾,然後是韋德。”鄰居說,“過了一會兒,伯爵就離開了。”
布利斯和莫達伊對視了一眼,根據鄰居的描述,可以大緻推測出當時的情況:
郝菲爾可能提前得知威爾遜伯爵當日有别的行程,所以放心讓韋德過來,可威爾遜伯爵意外到來,撞破了郝菲爾和韋德的“私情”,惱怒地毆打了兩人,韋德過程中或許有反擊,所以威爾遜衣服的扣子被扯掉了。根據後面韋德的慘叫聲,他可能被教訓的非常慘。
布利斯讓鄰居形容一下韋德的相貌特征,正好能和餐館裡吵架的男人對應上。
“現在有明确的證據證明韋德、郝菲爾和威爾遜伯爵有很大的矛盾,且起過沖突。”布利斯把詢問記錄攤開,擺在衆警員面前,“可以把人找來問話了。”
“不!我沒有殺人!我沒有!”郝菲爾情緒異常激動,審訊室陰暗的環境令她焦躁不安,她雙手止不住發抖,數次想要站起來被警員按回去,除了“我沒有殺人”再也沒說過别的話,根本什麼也問不出來。
夏爾帕從布利斯告訴他有線索時的驚喜,到此刻站在審訊室外止不住的焦燥,他在郝菲爾刺耳的尖叫中來回踱步了兩次,終于忍不住煩躁吼道:“一群廢物!拿鞭子來!打!打到她說為止!”
郝菲爾的尖叫哭喊乍然停止了,一個“打”字似乎觸動了她靈魂深處最深的恐懼。審訊室的警員也被吼的有些愣神,這時郝菲爾突然開始劇烈的閃躲掙紮,警員一個沒控制住竟然被她掙脫了!
掙脫控制的郝菲爾卻沒有逃跑,反而縮到審訊室的角落裡,雙手抓着頭發,喃喃自語:“别打我!别打我!”
她這幅樣子看的在場好幾個警員心生憐憫,以至于夏爾帕叫嚷着“拿鞭子”的時候,沒一個人有主動的動作。
憤怒的夏爾帕踹了一腳旁邊的警員,朝他吐口水:“廢物!”
被踹的恩佐悶不吭聲,口水噴到身上連閃躲都不敢。
夏爾帕連等人給他找鞭子的耐性都沒有了,他随手扯下挂在審訊室外牆的鐵鍊,向郝菲爾走去。
莉莉娅瞳孔一縮,不管不顧地沖上去擋在審訊室門口。
夏爾帕眉間凝起黑雲。
這時,一隻手按在夏爾帕肩上。
在場的警員全都面露驚愕,他們不知道布利斯和夏爾帕存在的關系,為布利斯敢做出這樣的舉動而震驚。
夏爾帕把布利斯的手甩下來,正要沖他發怒,布利斯平淡地說:“長官,通過鞭打讓她招供的辦法太過于浪費時間了,我想,我們應該用一些更迅捷有效的方法。”
夏爾帕一頓:“什麼辦法?”
“到辦公室等候吧,長官,我會帶來結果。”布利斯後撤一步,讓開位置,轉頭對堵在審訊室門口的莉莉娅說,“莉莉娅,你去安撫一下她。”
莉莉娅點了點頭,關上門,向縮在角落的郝菲爾走過去。
夏爾帕哼了一聲,扔掉鎖鍊,走掉了。
過了許久,莉莉娅終于開門出來,對着布利斯小聲說:“她現在情緒穩定下來了,但我覺得如果繼續問她和威爾遜伯爵有關的事,她很有可能再次失控。布利斯警督,怎麼辦啊?”
“不用擔心,我們有擅長心理學的專家。”布利斯笑了笑,“莫達伊。”
在旁邊看了全場熱鬧的莫達伊擡頭:“啊?我嗎?”
“我怎麼又成心理學專家了?”跟着布利斯走進審訊室時,莫達伊忍不住小聲嘟囔,“你給我安排的身份太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