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霁雪和權若桉确認包養關系的時候,是在那幅畫完工半個月後。
江霁雪從郊區的那套别墅搬回了學校,用權若桉支付的大半報酬還了一部分債務,剩下的留作下一年的學費。
但松口氣的日子還沒持續多久,就傳來墓園那邊的消息。
江霁雪接到墓園的電話時,她正在酒吧幫忙,看到來電顯示,她還刻意找了個遠的地方。
——又是那條長椅上
不過這次沒有那個女人,她一個人坐在外面吹着冬夜的冷風,看車水馬龍的車流彩燈在眼前流走。
安靜的街道上隻有冷風劃過的聲音,電話裡傳來的話就顯得尤為清晰沉重了。
“你們剛開始就隻交了一年的費用,剩下的還需要補齊二十六萬八千元的費用,不然的話,我們會采取強制措施将您母的立碑墓移走。”
面對對面工作人員的話語,江霁雪沉默了。
“不過還有一個方法,可以把立碑墓改成普通的壁墓,這樣費用會便宜很多。”
挂斷電話,江霁雪在那條長椅上坐了許久。
在她回酒吧準備拿上衣服回家的時候,韓姐把她叫住。
“那件事你怎麼回複若水助理的啊?”韓姐遞來一杯酒。
“什麼什麼事?”江霁雪淡淡瞥了她一眼。
“就……就她之前說的事啊。”
江霁雪:“已經完成了。”
“啊?你不說她是想baoyang你嗎?”韓姐做了個包養的口型。
江霁雪詫異。
……那個女人居然也是嗎?
接近她也是這種下流龌龊的心思。
江霁雪第一時間想到的是,她會覺得自己值這麼多錢麼?
不配得感先于恥辱一步,占據了她心扉的最大部分。
——
江霁雪是和若水簽訂合同的。
在周末的一個清晨,她們約在公司的會晤室見面。簽好了一式兩份的合同之後,若水推了推金絲眼鏡,俨然一幅公事公辦的模樣,沿着桌面遞給了她一張門卡。
“權姐這周都不在R市,這是你們學校外面天居的門禁卡,你之後就住在那裡了,東西我們會派人搬過去。”
“若助理,我能問您一個問題嗎?”
“嗯,您問。”
江霁雪在心裡暗忖了下子,才決定叫出這個稱呼,“姐姐的全名……是叫權若桉嗎?”
驚訝她自然的叫出那個稱呼的同時,若水顯然沒聊到她會問這個,但還是點了點頭。
權若桉,R城有名的纨绔,據說喜歡女人,在那件事情上有很多玩法,女友一月一換,不過值得贊賞的一點是,在交往期間,是把女朋友寵到天上的那種。
江霁雪有些迷糊。
她和權若桉隻是包養關系,包養她的期間,那她身旁同時會不會還有另一個女朋友的存在?
這些話江霁雪就沒問出口了。
乖順的全憑若水助理安排。
處理完了一些手續後,江霁雪周末就從宿舍裡搬了出來。
權若桉給她找的住所距離學校一公裡不到的距離,走路十五分鐘左右就能到。因為要穿回幾條馬路,所以還是算得上隐秘的。
在這裡,她也不必擔心被同校的學生看見。
住進去一周後,什麼事情也沒發生,很多煩惱都從她生活中慢慢褪去了。恍若置身夢中的不真切感,讓江霁雪時不時感到了一絲心安的同時,又有猛然失重的錯覺。
她變得和大家刻闆印象中的那個自己一樣了。
家庭優渥的千金一朝隕落,隻能委身于人。
而權若桉是那群想要包養她的人中唯一勝出的人。
——因為她是女人,她年輕貌美,她更加多金。
此外最重要的是,權若桉給足了她緩沖的餘地。
收到了權若桉今晚要從Z市回來的消息,江霁雪特意從外面的超市買了一些水果回來。按照若水給的清單上,都是權若桉愛吃的水果。
然後她就進了浴室。
浴室中熱霧朦胧,空氣中散發着好聞的氣味。江霁雪從鏡子中看到自己雪白的身體踏入浴缸,她有些沉淪地閉上了眼睛。
過了一會兒,她眼睛又徐徐睜開,一眼就能看到浴室牆壁上的挂架上挂了一件情趣别緻的小衣。
以及還洗與台的大理石台面上放了一枚小巧的禮盒,這小巧的禮盒和那件衣服一同包含在空白的牛皮紙袋中。
這些都是若水助理在簽完合同後當面送給她的。江霁雪打開一看,是一副毛茸茸的貓耳發箍。
在看到裡面的東西時,她就像是突然被扼住了喉嚨,窒息感随之而來。而當時若水的目光透過金絲眼鏡,成為了擊潰她的最後一道防線。
江霁雪從她一直都保持着的禮貌笑意中恍惚中看到了一絲嘲笑。
從往事中回過神來,江霁雪整理好心情後就穿上了那身提前“指定”了的小衣服出浴。
在看到鏡子中的自己後,江霁雪的心還是沒忍住地砰砰砰跳動。權若桉準備的衣服很短,隻能淺淺遮住大腿根的少部分。
早該提前喝酒壯壯膽了,江霁雪咬了咬唇,忽然有些後悔沒這麼做。
百般猶豫後,江霁雪還是拉開了那道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