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霁雪目光沉凝,有些心塞,但更多的是那種劫後餘生的慶幸。
回來了就好。
在權若桉的床前站了許久,江霁雪腿都有些僵了。
不知道猶豫了多久之後,江霁雪才輕輕掀起被角,然後“神不知鬼不覺”地鑽入那溫熱松軟的被窩裡去。
枕間的發香迎來,是和自己的同款洗發水,同款精油的味道。想到她剛才就在自己的浴室沐了浴,還用了她的私人洗漱用品,某一點奇異的心理就得到滿足。
江霁雪似一隻餍足的狐狸,露出吃飽喝足後的滿足感來,她又往那懷裡靠近了幾分。
于是,清晨朦胧醒來,權若桉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場景。
那潑墨一樣的黑發大肆渲染在枕頭上,彌漫着淡淡的久違的香氣。而頭頂上方是雪白的穹頂,床鋪和被子的質感也不一樣。
嘶,睜開眼的一瞬間,權若桉有些迷茫了。
等辨别出來枕間的秀發不是自己的時候,她才慢慢回過魂來。
昨晚是在小雪的别墅裡睡下了。
那現在呢?權若桉将目光移去,果然看到了一張瑩白.精緻的小臉。
當即,又是一陣恐慌占據心頭。
她們這是……睡了???
權若桉掀開被子,帶着一些做賊心虛的心理小心翼翼地朝被子下面兩個人的身子看去。
氛圍凝滞幾秒,在看到前一晚的睡衣都還在身上,身體上也沒有那事過後的酸痛腫脹感,權若桉頓時又松了口氣。
正要下床,權若桉睡衣的衣擺就被一隻手抓住。
“你要去哪?”剛醒來時迷迷糊糊的聲音從身後響起,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聲音也跟着傳入耳畔。
權若桉背着身,愣了一秒後又恢複以往的從容,她一邊攏着有些散開了的睡衣一邊回頭,聲音帶着些冷,“我還沒問你,為什麼會出現在我的床上。”
眼前的人毛茸茸的,還滿眼惺忪的看着她。
像隻小貓。
權若桉意識到自己奇怪的聯想後,又陡然将這些奇異的觸動壓了下來。
太久沒見果然會生出一些病來。
“我的房子,我想睡那就睡那。”江霁雪語調微揚,仍然透着一絲慵懶。
權若桉語塞,不多和她争辯。一站起身來,雙手朝系到最上方的扣子解去。
等解到第二顆的時候,她的手又倏地頓住。
她帶來的裝了衣服的挎包和昨天晚上換下來的衣物呢?
“衣服還泡在水裡。”身後傳來一陣輕飄飄的風,聲音冷如雪水冷冽,“姐姐,去我的衣帽間吧。”
江霁雪似乎成了她腹中的蛔蟲,一秒就知道她在想些什麼。
“你故意的?”權若桉明知故問。
得到是漫不經心的尾音拖得老長的一聲“嗯哼。”
江霁雪沒有多看她一眼,掀開被子,一氣呵成地邁着長腿向外走去。
權若桉抿了抿唇,也懶得再攏衣服了,任由鎖骨以及一大片雪白的肌膚袒露着,跟着她向外走去。
在她看不到的角度,江霁雪唇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
江霁雪演練過無數次權若桉回來時的場景。
她會帶着她去她的衣帽間,像裝扮娃娃一樣給她穿上自己早已經替她選好的衣物。
她的姐姐是那麼好看啊。
以至于她不知不覺中就買了好多适合她的衣服,多到比自己的衣服都還要多了。
隻要時看到适合她的都會買下來,然後放到衣帽間裡專屬于她的區域。
現在終于付諸于實踐了。
回過神來,江霁雪将人領到半開放式的衣帽間前停下了。
“你随意選吧。”
江霁雪說完,一轉過頭來。
被眼前的情景吓了一大跳。
權若桉睡衣領口大敞的斜倚在門上看她,鴉羽般的睫毛隐匿了她些許饒有興緻的眸光。似輕佻似打量的目光時不時看向那些衣物,又時不時的看向自己,就好像在欣賞什麼傑作一樣。
而且那鎖骨全然露出來,還能夠隐隐看到溝壑,江霁雪頓然臉紅了。
……居然色誘!
權若桉見這小朋友呆愣在原地,笑了一下後就起身,朝着她說的那處衣帽間走去。
果然還沒長大嘛,不知道那股倔犟的勁兒是不是裝出來的,權若桉忽然想道。
在琳琅滿目的衣飾前,權若桉宛若走馬觀花,僅僅一眼掃而過,她便能知道哪些是什麼牌子,哪些又是高定。
走到最尾端的櫃前,權若桉悠悠停了下來。
江霁雪始終站在門外,呼吸都不自覺屏住了。像個等待被老師審判批評的學生。
權若桉上挑的眼睛不自禁眯起,其中夾帶着不明的情緒。
很明顯,整座衣帽間有很明顯的精心設計過的味道。
全按照她的品味,她的習慣,她最偏愛的牌子,以及順序的擺放精心設計過的。
難不成就呆在她身邊幾年,小雪的品味和習慣就變得跟自己一摸一樣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