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是江霁雪成為權若桉金絲雀的第二年。
在這一年的大部分時間裡,江霁雪都在自我裡不斷流失,然後又零零碎碎地重建。
——關于她是不是愛上了權若桉的這個事實。
R城,暮春時節。
江霁雪大三沒課,權若桉剛好出差回來,于是二人就在郊區的那棟别墅裡休息了幾天。
由于大多時間兩個人都在學校外面的公寓裡見面,這裡不常過來,江霁雪就沒發帶多少衣物。
而且……那幾天的權若桉脾氣格外煩躁,在那件事的欲望就更大了。貼身衣物一天得換兩三套。
權若桉郁躁時喜歡追尋刺激,江霁雪敏感得又很不受逗弄。
帶來衣物過不了幾天就被霍霍完了。
江霁雪從浴室裡出來,權若桉正坐在島台前垂眼看着什麼東西,手裡拿着部iPad。
“二十分鐘收拾好,等下去外面吃日料。”
她眸子垂着,眼皮子掀也沒掀一下,冷着聲吩咐完後就專心做着自己的事了。
江霁雪站在她身後捂着浴巾,有些無措。
整棟房子靜谧可聞,過了好半晌,江霁雪才揪着浴巾的邊邊小聲開口。
“姐姐……我沒衣服穿了。”
“你帶來的衣服呢?”權若桉問。
“……都濕掉了。”
聽着背後那尤其明顯的顫音,權若桉壓下眉宇間的煩躁。
無殼的iPad落在大理石島台面上的聲音格外清脆。
權若桉站起身來,頭也不回地向主卧走。
江霁雪知道她的意圖,提步跟了上去。
這是她第一次進權若桉的衣帽間。很私密的空間能看出主人的品味。木質陳列櫃裡的衣服是那樣的琳琅滿目,整潔有序。
包包和收拾又分在另一個區域,衣服長款和短款也分成了兩個區域。都是當季的最時尚最時髦的款式。
權若桉慵懶地倚靠在其中一個櫃子上,對還裹着浴巾的小金絲雀揚了揚下巴,“挑你喜歡的穿。”
江霁雪要一邊捂着浴巾,防止走光,一邊又要聚精會神地從透着香氣的衣物中挑選出成套的來。
“浴巾,脫掉。”
江霁雪正在認真挑選得體的衣物,冷不丁地,一聲命令讓她吓了一跳。
身形僵硬片刻,江霁雪又隻能聽話地褪去浴巾,她動作不敢太慢,也不敢顯得太慌亂。浴巾剛脫下,身後的人又伸手過來,主動地替她攬去了濕漉漉的浴巾。
“姐姐……内衣褲。”
權若桉目光順着女孩子光滑流暢的脊背溜了一圈,她目光若有所思,徐徐開口道,“左下角第一二層,是洗過的新的,你可以穿。”
江霁雪又彎身去拉下面的抽屜。
她動作不知不覺變得很慢。
感受到背後赤裸裸的看向她的目光,讓她興奮到血液沸騰。腦子瞬間變得暈乎乎了,奇奇怪怪的想法也竄入腦海。
姐姐會不會在這裡也想……
比思緒更快落下的事她的手,江霁雪随意從裡面拿了一套内衣褲之後就開始往身上套。
根本來不及兌現腦子裡那些總是不由自主飄進來的東西。
“一個人如果渾身上下都是裸露在外的奢牌logo,那麼他就會成為暴發戶。”權若桉忽然出聲道,她從衆多衣裳間取下來一件,“試試這個。”
權若桉遞來的是一件看不出牌子的襯衣。
江霁雪聽話地接過穿上了。
接下來的搭配也是權若桉親手為她挑選的。
連一對耳釘也如此。
江霁雪在最後戴上腕表時,透過那扇巨大的全身鏡,她看到了姐姐滿意的神情。
她現在全身上下都是穿的權若桉的衣服,整個人宛若脫胎換骨般,如同鳥兒換上了一身彩翼,飛上了高枝,變得矜貴優雅,充滿了“貴氣”。
權若桉看向她的表情,就如同看自己親手裝扮好的娃娃一樣。
是因為是她的所屬之物,所以才有那麼一絲把娃娃打扮漂亮了的成就感。
江霁雪将這些全都映入眼底,又都很奇怪的把那日權若桉的神情,權若桉說的話,全都烙在了心底。
日料店在繁華的市中心,開車過去莫約花費了大半個小時。
兩個人在單獨的包間裡剛坐下幾分鐘,權若桉放在桌面上的手機亮了,她看了眼後又出去了。
期間一句話也沒說。
門被拉上,隔絕了外面的一切嘈雜。江霁雪隻能坐在桌前等她。
過了一會兒權若桉又回來了,不過身邊多了一個女人。
極其漂亮的女人。
女人一頭飄逸的栗色的波浪卷長發,上半身是高腰镂空條紋白色短上衣,睫毛在暖色燈光下如同哪隻黑蟲的撲騰的翅膀。
“哎呀,Rowan,你沒說還有一個人呀?”
權若桉勾了勾嘴角,原本她是坐在江霁雪對面的,現在似乎是為了給那個女人騰座,所以坐到江霁雪旁邊來了。
那女人也自然而然地在她們對面落座。
不一會兒服務生又進來加了一副餐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