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吃飯過程中一般都是越亭欽主動尋找着話題,不至于讓場面冷下來。
晚上六點多店裡的客人也就隻有零零散散的幾桌,一眼掃去都是穿着得體的女士和男士的組合。似乎隻要是情侶,桌子上就會被服務生擺上一朵玫瑰花,暖黃的燈光和小提琴的音樂讓氛圍又溫馨又沉浸,江霁雪尋常的開口問,“為什麼我們的桌上沒有玫瑰花?”
越亭欽笑出聲來,她雙頰有些紅潤,眼睛亮晶晶地看向江霁雪說:“霁雪,這家店是情侶才會擺放玫瑰花的。”
“哦。”江霁雪漫不經心地應聲道。
最裡邊的長廊裡的單獨房間外有服務生帶着兩個女人朝外走,在途徑靠窗的位置時,其中一個女人不禁停下腳步。
“Rowen,看什麼呢?”
“你先等我一下。”權若桉把手從娜娜的懷中拿出來,然後步子不急不徐地向内走去。
江霁雪正在把最後一塊切成了條的牛排遞入口中,還在享受着五分熟牛排的炭烤口味,就被坐在對面的越亭欽提醒了下。
越亭欽的放下刀叉,用食指指了指她身後。
江霁雪下意識地回頭,卻對上一雙熟悉的雙眸。一時間說不上她目中的情緒,但兩人都從對方眼中看到那麼一絲的詫異。
首先是驚喜,驚喜能和姐姐見面。
“姐姐?”江霁雪在看清來人的那一刻下意識地想要站起來,不過肩膀上從後面輕輕搭了一隻手,她又隻得坐了回去。
權若桉繞到餐桌的側面來,目光輕飄飄的從越亭欽臉上掃過。她眼眸半阖了阖,看向江霁雪道,“和同學出來周末聚會嗎?”
“嗯!”
快一周了,總算見到姐姐了。
而且聽她的語氣好像也沒有在生氣了,看到自己出現在這裡也隻是溫柔的詢問情況,江霁雪心底暗忖着這些。
權若桉目光掃過她們已經快吃完的餐桌上,“快結束了?”
“亭欽還有一口。”江霁雪看向越亭欽的餐盤。
越亭欽從旁邊扯了張紙巾擦了擦嘴,并沒有去動盤裡的最後一塊肉,“我也結束了,你們正好遇上了就一起走吧。”
說完,她站起身來,拿着餐票就準備往前台結賬。
權若桉對越亭欽道:“我記得你,你是小雪的室友。”她長身玉立,就這麼站在原地姿态慵懶矜貴地向越亭欽伸手,“就由我來吧。”
“這怎麼行呢,是我主動叫上霁雪來這兒吃的。”越亭欽還想推脫。
權若桉笑得大方自然,“沒事。這次遇上了就我來吧,之前也說過請你們吃飯的。況且你們都還是學生,讓工作黨來買單再正常不過來。”她的手一直停頓在越亭欽面前。
實在拒絕不了了,越亭欽隻好把餐票遞給她。
權若桉莞爾,然後就轉身向前台走去。
江霁雪和越亭欽相互看了對方一眼,收回眼時,江霁雪站起身來下意識地就朝入口看去。
門口站了一個女人,女人的目光也是一直停留在那道纖美的身影上的。
江霁雪頓時窒息了。喉嚨處仿佛卡了一塊巨石,沉重得讓她不堪重負,喘不過氣來。
那樣清晰的一道話又闖入腦海之中,“我不希望我的女朋友誤會我們的關系。”
背德感鋪天蓋地地向她席卷而來,将她淹沒在世俗海中。
“霁雪,走吧。在想什麼呢?”還是越亭欽的聲音将她喚回神來,“你女朋友已經在外面等你了,我們快走吧。”
“嗯。”江霁雪笑容有些苦澀僵硬的回複道。
到了外面一看,權若桉身旁果然站了個女人。
她身旁的女人有着一頭栗色的長卷發,發上别了一副墨鏡。穿的是露背檸檬黃毛線背心。
幾個人對上視線也都是一言不發的,權若桉沒有向她們互相介紹的準備。
“同學準備回哪裡?”權若桉對越亭欽問,十足的像一個長輩關懷小輩那樣。
越亭欽把手機屏幕上的信息亮出來給衆人看,“我回學校。已經打到車了。”
“好吧,本來還想送你來着。那我就帶着小雪先走一步了?”權若桉說話間,已經拉開副駕駛的車門了。
但沒有一個人有動作。
“好,一路順風。”越亭欽沖着她們揚了揚手,正好她打的網約車到了,在對江霁雪說了一句,“周一學校見。”之後就上車了。
越亭欽走後,江霁雪覺得自己陷入了一個尴尬的氛圍中。
姐姐會向她的女友怎麼介紹自己?
“小江,我聽Rowen談起過你。你可以叫我娜娜,你姐應該和你說過了吧,我和你姐是情侶關系。”娜娜有很濃厚的香港中環的口音,時不時話裡還會夾在着幾個英文單詞,“……你們表姐妹現在都還住一起嗎?這裡又不似HK,你讓你姐給你找個大點的房子住呀……”
她似乎是說了很多,但江霁雪大多都沒聽清。那半句表明二人身份的話傳入耳畔宛若金鐘罩身,一遍一遍地回蕩在她腦海,江霁雪覺得自己生病啦,得了幻聽。
權若桉面不改色,替她拉開了後座的車門。
“先上車,有什麼話别杵在路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