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誓還以為她信誓旦旦說懷疑聶朔,所以早有防備,沒想到并不知道邪修來自合歡宗,輕易就中招了。
假聶朔笑得更開心,把好好一張冷臉扭曲的不成樣子,見齊誓看過來眼中冒出紅光。
齊誓視線仍然沒有完全恢複,還有靈力保護,并沒有受太大影響。
雖然神農谷女子被蠱惑,但實力沒有完全發揮,靈力運轉比剛才僵硬一些,他面對分神操控和戰力不全的兩人,并不是隻有死路。
一個一個計劃浮現,齊誓剛腳下一動,眼前卻突然清晰了,直直對上發紅的眼睛。
不好!
齊誓慌忙閉眼,但還是受了影響,之後有拳風襲來,他不敢睜眼,隻能淩亂躲閃,全憑記憶賭正确的落腳點。
結果是十賭九輸,他第一步就踩空,掉進了大缸,裡面黏稠腥臭,黏液仿佛是活的一般将齊誓纏繞包裹,讓他呼吸都困難。
掙紮之時睜眼,齊誓看到假聶朔變成了一個貌美的女子,站在缸上諷刺咧嘴大笑。
神農谷女子也走了過來,神情呆滞,手裡的綠霧像是某種治療功法。
齊誓後悔不已,怎麼就沒想到神農谷有功法能輕松治好他眼睛的毒,竟然還準備一打二,真是莫名其妙的自大。
現在的下場,就是為自大付出代價,對方似乎忌憚缸裡面的東西,沒有再下手,齊誓漸漸沉入缸底。
“解決一個,等會來人了再按照剛才演一遍。”
演?難道從一開始她就控制住了人,一切都是為了讓來人放松警惕自尋死路……
齊誓的念頭沒有存在太久,沉沒的同時,身上開始刺痛,仿佛被一點點啃噬,靈力也毫無作用,投入黏液如石沉大海。
他一根指頭都動不了,何況逃脫,過不了多久他就會缺氧而亡。
對如此死局,齊誓很難不消沉,但求生意志仍在,拿出剛搜刮到的衣裙。
這衣服是件法寶,從錦囊鑽出順着齊誓的身體包住他,隔開了他和粘液,給齊誓争取了更多時間。
齊誓還沒放棄,密室是百毒魔尊修煉之地,這一大缸子毒水不該隻是用來殺人的,真要殺人也不會放在最深的房間。
所以還有一線生機,隻要他搞明白這缸子的用處,就有了生存的可能。
這缸比外面看起來大非常多,下沉許久他終于趴在了缸底,随着粘液翻滾不由自主四處磕碰。
似乎是由于衣服的阻隔,黏液比剛才激動得多,裹挾着齊誓亂甩亂撞,像個急于敲開貝殼的海獺。
齊誓險些被自己的聯想逗笑,這時候竟然還有沒用的幽默感。
也是對不起海獺那麼可愛的動物。
在缸裡的時間越長,齊誓感覺自己自己胸口開始發悶了,憋不了太久的氣,隻能靠着胡思亂想維持住意志。
轉機就出現在這時,黏液動作太大把他甩向一個角落,齊誓的臉結結實實裝撞上去,感受到了不一樣的觸感。
别的地方都光滑平整,隻有那一角粗糙異常,根據臉上的感覺,不是圖案就是文字。
齊誓頓時激動了,在衣服和身體間的一點空隙裡使用靈力,卷起腿邊的衣服露出身體,黏液立即瘋了一樣卷過來。
這樣的沖擊等于給了齊誓推力,他猛地往前蹿一截,然後在黏液恢複平衡,推力稍減弱時,再裹住全身。
如此往複,他快速靠近那角落,黏液顯然沒有腦子,不知道自己在幫助齊誓,任勞任怨将他送了過去。
齊誓心中大喜,繼續苦中作樂調侃自己學沒白上,也就接觸過自然科學才能立即想出這種辦法。
他誘導黏液将自己怼在了那處缸壁上,再操控衣裙包住缸壁,創造一點能讓他睜眼的空間。
衣裙雖寬大,保護住他也沒有太多餘下的空間,齊誓幾乎是貼着缸睜開了眼,睫毛都刷在粗糙的缸壁上,讓他隻能看清眼前一小片東西。
是文字!
裡面的信息對眼下困境至關重要,但齊誓完全看不懂,和原身記憶裡任何文字都對不上。
齊誓非常失望,甚至感到了絕望,但還沒有死心,就這麼怼着刻出的文字一個個看過去,看不懂也死死記在腦中。
在他頭暈目眩即将因為缺氧昏迷時,他看完了所有字,腦中一聲轟鳴,出現了一個功法的名字。
《百毒心法》
像他第一次知道《轉虛決》這個名字一樣,隻是仿照出裡面的一部分步法,就感悟到了功法的存在,現在同樣知道了這些文字代表了什麼。
而到了這一步,是否意會、是否能知道讀音都不重要了。
《靈泉心法》他就從沒完全看懂,也照樣修煉下去,此時隻要跟着腦中玄而又玄的感覺,便能催動靈力,進行領悟。
從齊誓進入悟道狀态的一刻起,仿佛一道無形的波紋開始從他身上發出,黏液被震得步步退遠。
隻片刻,齊誓周身自成空間,剛才鑽入他耳中鼻中的黏液也都被震了出來。
而後,他一直圍繞在周身的靈力翻湧起來,仿佛被炙烤一般,從原本的青色漸漸發黑發焦。
單看修煉時外放的靈力還不明顯,自視腦中的大鼎,凝聚的靈液仿佛一鼎黑水,完全沒了以前清澈見底的樣子。
同時齊誓也感到靈力更加凝實,這部《百毒心法》作為一代魔尊修煉之本,顯而易見優于一個小小寶泉門的東西,是名副其實的鎮派級心法。
所有靈力轉換結束,齊誓睜眼打量仿佛凝固住的黏液,這才發現根本不是什麼液體,而是密密麻麻頭發絲粗細的小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