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足有須口器鋒利,齊誓湊近看了一眼就頭皮發麻,連忙退開。
好在現在他的靈力所屬同源,已經不會被這堆蟲子視為食物吞掉,所過之處它們無法近身,離開這大缸也就輕輕松松。
但齊誓沒急着走,他還沒忘記一開始的思路,這大缸和蟲子的存在總有個原因。
大缸是心法所在,這蟲子卻不像心法滋生而出,反而懼怕,又是為什麼出現在裡面……
他堅信一切布置都該有邏輯,這是百毒魔尊的洞府,他修煉的地方,魔尊沒必要給自己找麻煩,這大缸與山洞渾然一體别人也偷不走,隻是為了防衛放蟲子毫無道理。
當然也有可能他從根本就猜錯了,魔尊不需要對着缸裡的銘文修煉,就單純把這缸當個容器,順手養着蟲子。
甚至可能本來就是沒有東西,魔尊死後蟲子才栖息于此。
隻靠猜猜不到什麼是真相,但齊誓直覺這蟲子不簡單,最終決定将靈力收攏到薄薄一層,然後一頭紮進蟲堆裡。
此時的蟲子和剛才成了兩個極端,對齊誓避之不及,他走哪哪就破開一條路。
齊誓也有考慮過直接用靈力将這些東西捏爆,但蟲子數量太多對他消耗太大,而且死了堆在一起比活着的更礙事,不如省點力氣。
埋頭找了不知多久,齊誓突然擡手,抓住蟲群裡的一物,仿佛是塊炭,又像幹枯萎縮的某種生物。
這東西被裹蟲群得嚴嚴實實,顔色也融為一體,要不是齊誓自己鑽進來,絕對不會發現。
他探出靈力接觸,大段的文字突然出現在腦中,齊誓看完一遍,嘴角不受控制揚起,眼中也冒出精光。
《百毒噬心術》,專搭配《百毒心法》的攻擊術法,隻能刻在噬靈蟒鱗片上傳承,随時間流逝靈氣外洩化為蟲群。
齊誓開始感悟此功法的時候,三枚中品靈石碎裂吸收,蟲群躁動起來,瘋狂往齊誓身上湧,但不是攻擊,而是融入齊誓的身體。
内視身體,随着蟲群進入,稍細的經絡已經染上不詳的黑色,并且往主經絡上蔓延。
看着不是很美觀,但對實力有幫助的事齊誓都能接受。
他沉下心消化完功法内容,然後猛然一握拳,感覺四周有四枚心髒随他的動作同時被攥住,在感知中發出“咚”地一聲。
不說殺傷力,這種尋敵的手段就足夠讓齊誓驚喜,隻要帶着心髒這個基本器官,在他周圍就無所遁形。
不過壞處是嘗試的這一下已經打草驚蛇了,大缸内沒了蟲群,齊誓清楚聽見外面的交流聲。
“什麼人?越兒師姐,好像有人潛進來了。”
王越兒!
這個名字讓齊誓瞬間興奮,打起百分百的精神偷聽,接話的是一個帶着威嚴的女聲。
“我感覺到了,鬼鬼祟祟不像五大上宗之人,這位道友,既是同道,何不直接現身與我等共同狩獵,再平分魔尊遺寶。”
齊誓仍感受着四枚心髒的變化,開口這兩人平穩有力,除了一開始被吓到心跳加快,此時是胸有成竹的樣子。
另外兩人同樣被吓了一跳,然後心跳越來越快,直到聽見合歡宗女子拉攏,跳動聲漏了一拍,顯然非常緊張懼怕。
看來這四人不是同一陣營,最好的結果是,齊誓可以拉攏後兩人,對付說話的兩個邪修。
就是不知道那個神農谷女子怎樣了,她受人蠱惑,不該有緊張害怕的情緒,這裡沒有和她對應的心髒,八成是已經遇害。
不好的猜測出現,齊誓本以為自己會覺得可惜或幸災樂禍,但隻有異常的平靜。
他沒把神農谷女子當成同道,也沒對剛才的反水襲擊産生記恨,漠然接受又死一人,然後探頭看了眼唯二站着的兩個邪修的位置,和感應的心髒對應。
确認後,他扯下法寶外衣的衣帶蒙住眼睛,身形一閃就消失在原地。
他先對涉及任務的王越兒下手,趁人不備狠狠在她後心口一拍,黑霧湧入,本該快速反應過來的王越兒隻能弓着腰,表情異常痛苦,反擊的動作也變了形。
齊誓輕松躲開掌風,從熟悉的招式上知道王越兒就是剛才的假聶朔,這就更好了。
他已經熟悉這人的手段,一次次閃躲,一次次偷襲,在人反應過來開始護着心髒的時候,再拿出靈力錐往她護不到的脖子上捅。
先手偷襲并重創王越兒,便已經奠定了勝局,齊誓還分出些注意力,對另一合歡宗女子施展《百毒噬心術》。
這人沒有王越兒修為高,齊誓不用正面攻擊她,遠遠一發功就能攥住她的心髒,若不是隐隐有什麼防具保護,能一拳捏爆讓她直接斃命。
甚至他在一打二的時間,還分出靈力進入錄制工具,石株仍被卷在植物裡高高挂起,視野極佳适合拍攝。
片刻後,王越兒嘴唇已經成了豬肝色,顯然中毒不輕,齊誓卻不急着了結她,而是故作靈力不濟,又給了人希望繼續糾纏。
說靈力不濟也不是完全假裝,因為他确實沒留多少餘力,正在消耗大量靈力快速凝聚骨釘。
修為不搶白不搶,雖然全身骨頭劇痛難忍很影響打鬥,但兩人自顧不暇,都沒注意他動作的僵硬。
隻是這地方很寬闊,王越兒也靠雙掌遠程攻擊,沒有給他貼身種下骨釘的機會。
齊誓隻能再演一次,某次躲閃時讓眼睛上的布條滑落,似乎和王越兒對視了一眼,之後表情癡迷停下所有攻勢,并呆愣着硬挨王越兒一掌,内髒破裂吐了自己一身血。
他不主動攻擊,可邪功衍生的毒蟲還在啃食心髒,王越兒依舊表情痛苦,不急着終結齊誓,試圖治療緩解一二。
就這點空隙,齊誓看她的眼神仿佛是看最深愛之人,情感飽滿開口:
“姐姐,對不起,我不該給你下毒,很疼吧,刨開我的心髒,我的心頭血就是解藥,我願意為姐姐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