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持續許久,随後響起了關門聲,齊誓繼續不動聲色裝睡,等着褚铧叫他,但突然被拍了一下。
“施主是邪道修士?”
齊誓猛然睜眼,先看一眼拍他的和尚,再回頭看了眼牆上完全睜開眼的畫像,心中驚訝。
他也沒在人前暴露功法,就之前修煉被畫像制止,難不成這畫還有監控的功能。
再扭頭回去,褚铧就在和尚身後,但和尚完全沒意識到房中還有第三個人,可見境界之懸殊。
就在齊誓瞟了眼褚铧的同時,褚铧比劃出兩個字:動手。
齊誓沒聽他的,一是不确認自己有沒有看錯手語的意思,二是無冤無仇他不想上來就殺人。
所以他依然保持平靜,對和尚道:“我修煉邪功不假,但并未做過傷天害理之事,更是有向佛之意,大師貿然闖入就是為了此事?”
他演得像個無辜之人,但和尚并不吃他這套,雙掌合十靈力湧動。
“邪修果真滿嘴胡話,貧僧看你已孽障纏身,些許花言巧語可蒙蔽不了煌煌金日。”
齊誓表情一怔,緩緩從床上坐起,披頭散發衣衫散亂,似乎毫無攻擊性。
“大師看我殺過人就斷定我在騙你?就沒想過我也是如你一般除魔衛道超度惡人,怎麼,隻允許你佛修做好事?”
和尚動作頓住,但并沒有被齊誓的歪理繞進去,怒目圓睜道:
“你身上有冤魂含恨,莫要與超度相提并論侮辱佛門,若真一心向佛,不如輪回之後再……”
說到一半他突然心口發慌,仿佛心髒被攥緊,已然因為一時大意遭了偷襲。
使用了《百毒噬心術》的齊誓坦然和人對視,表情毫無破綻,驚訝中帶着關心,實則将靈力凝聚眼中,盯着他身上的紅袈裟。
“大師,你怎麼突然面色煞白?”
他說着想去扶一下吃痛彎腰的和尚,但被一掌揮開。
“不過一個築基期,竟敢戲弄貧僧!”
确實,齊誓的演技還沒道到能忽悠所有人的地步,但就算被拆穿,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即便和尚這一掌氣勢磅礴威力巨大,但齊誓先一步碰到了搭在他胳膊上的袈裟,《脫衣手》發動,瞬間将袈裟法寶脫下,再借着和尚後心口大開的姿勢,閃着寒光的短劍整個刺入。
嘭!!
一聲巨響過後,齊誓幾乎被打得嵌進了牆裡,煙塵彌漫讓他咳嗽了好幾下,身上更是沒一處不疼。
和尚也并不好過,狼狽嘔出一口黑血,一手抓着胸口,一手繞過去拔背後的劍,身上佛光籠罩,但卻驅散不了心口毒蟲,背後傷口也久久不愈。
他破解不了百毒魔尊的手段,便對齊誓道:“交出解藥,貧僧還能保你有下一個輪回。”
齊誓咳嗽着沒搭理他,除了功法毒蟲,他還給短劍上塗了很多毒。
這些毒都是他解決合歡宗修士的戰利品,他也不知道是什麼,索性給劍的不同地方塗了不同的東西,也是這和尚太大意讓整個劍都紮進去,各種毒混在一起當然不好受。
和尚見齊誓無視自己,一時氣極:“何必負隅頑抗,等我師兄弟前來,你照樣要認罪伏誅。”
“哦。”
齊誓一點不慌,就算和尚暗中通知同門,但褚铧一個出竅境在這,隻嫌來的人還不夠他殺的。
之後他們沉默對峙,齊誓被嵌進牆裡沒什麼行動能力,和尚則忙于應對《百毒噬心術》和毒,選擇先保命沒有再對齊誓動手。
僵持的時間,齊誓本着不在褚铧面前暴露太多的謹慎心理,沒有用《小再造術》恢複,而是等身體适應疼痛,才用上力氣将自己從牆裡拔出來。
他晃晃悠悠走近和尚,到半步的距離時卻被佛光阻礙,靠近便靈力消散。
不知道這算防禦法器還是功法,齊誓照例用出《脫衣手》,金光稍微一晃,但并未向袈裟一樣直接滑落。
嘶,失敗了,他還沒練到這一章。
齊誓看了一眼仍然在看戲的褚铧,和沒什麼精力回手的和尚,索性直接拿出《脫衣手》,對着上面的指導一次次嘗試。
和尚并不是一個配合的練習對象,齊誓勉強練到可以影響防禦法器,但這金光不知道本體在哪,似乎更像功法,讓他無從下手。
金光的晃動又是真實存在的,齊誓總覺得還有突破口,他一邊思考一邊打量四周獲得更多信息,看到壁畫時突然眼睛一亮,再次攻向和尚。
這次他瞄準和尚手腕的佛珠,一百零八枚圓潤古木中間混着一個鈴铛,和壁畫有點像。
而壁畫佛像背後的金光,細看輪廓就是鈴铛的形狀,很難說沒有聯系。
快速出書,《脫衣手》加持下,齊誓輕而易舉穿過金光碰到佛珠,五指一繞直接将鈴铛解了下來。
佛光屏障頓時消失,正閉目壓制毒性的和尚驚恐瞪大眼,沒想到護身的法寶悄無聲息就被破了。
他也顧不上讓毒性擴散,立馬使出殺招,一掌遮天蔽日,直奔齊誓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