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令诤說完将齊誓帶倒修煉室,他對功法可以說過目不忘,練過《禦魍守神訣》後更是爛熟于心,不用看便一字一給齊誓指導。
齊誓在修煉室加持和仙尊指點下隐約摸到了些門道,腦袋上逐漸鍍上一層光罩,隻是不能完全包裹,總有疏漏。
勉勉強強用出第一遍,就繼續嘗試第二遍,第三遍,每次的光暈都被改良微調,最終終于将光照完整挂在身上。
成了。
齊誓興奮睜眼,卻看見意料之外的人,封令诤竟還站在他面前,陪他從大早上練到了半夜。
剛才修煉時,隻有第一遍在封令诤指導下一步步運功,之後封令诤沒再說話,齊誓還當他走了。
實際上封令诤不僅沒走,還看得非常專注,見齊誓睜眼評價道:
“你修煉的過程很特殊,我從未見過對功法如此一竅不通之人,但靈力卻能流轉下去,直到最終練成也仍是對内核半知半解。”
齊誓總覺得被罵了,遲疑道:“呃,那師尊是如何修煉?”
“這種簡單的功法,看一眼便知如何集中神識對應穴竅,之後靈力自發流動,便練成了。”
齊誓聽了隻能說羨慕:“師尊屬于先天神王聖體,悟性非凡,弟子做不到您那樣,隻能不斷試錯改進一點點練會。”
封令诤聽後,表情更加認真:
“試錯?入門隻有能和不能,無論天賦高低,修煉都需領悟後水到渠成,改進也是後續針對自身調整,而沒有從不成形的功法改進至成型。”
“這個,這個應該是方法論的問題。”齊誓見人想和自己論道,便也不做保留。
“我有一套自然科學的基礎,而且沒接受過成系統的修煉上的教育,很多東西和你們的理解角度不同,方法論也套用的是科咳咳、凡人的經驗,”
越說他發現要解釋的越多了,涉及到上輩子的學科和哲學問題,齊誓也很難完全說明白。
“自然科學就是天文地理事物規則之類,總之和修士無關,方法論嘛,就是怎麼認識問題,解決問題,你懂我的意思吧?”
齊誓無奈于自己基礎知識不夠紮實,概念早忘了幹淨,但封令诤聽完竟然有了明悟的神色,還點了點頭。
嚯,不愧是先天聖體,天書一樣的功法都能看懂,不該懷疑他能不能聽明白這些大白話。
封令诤一貫平靜的臉上多了些思索,看着齊誓的眼神極有穿透性,像把他裡裡外外都看透了。
“你像邪修,但勝過邪修許多,或許會是玄天宗下一個化神。”
其他人說他化神之資,齊誓都覺得是繞着彎恭維作為師父的仙尊,而仙尊本人這麼說,齊誓立馬當真了,不管是因為什麼做出的判斷,都令他向往且激動。
他開心了,漂亮話也一籮筐一籮筐往出倒:
“承蒙師尊看重,弟子還差得很遠,日後還要叨擾您指教,既然有幸拜入您門下,弟子一定潛心修煉,不負您重望。”
封令诤聽後長睫垂了垂,要不是依舊沒什麼表情,齊誓會以為他在掩飾笑意。
“我教不了你什麼,不然就是破壞了你的……方法論。”
他慢慢說出這個相當陌生的詞,咬字緩慢而輕柔,偏冷的聲線軟一點都顯得旖旎,聽得人耳朵發麻。
齊誓明顯紅了的耳根被注意到,封令诤随手在他耳廓一摸,用靈力讓溫度降下來。
他還不覺得突然摸人有什麼問題,也沒細究齊誓為什麼耳朵發燙,繼續道:
“為師不擅教人,不過有些積攢,你缺什麼都可以向為師要。”
齊誓笑得更開心了:“師尊謙虛了,今日沒您弟子還練不成這功法,至于缺的東西剛好有一件。”
說完見封令诤點頭,齊誓就拿出《屠天染血刀》,直接翻到鍛刀的章節遞給封令诤。
“弟子刀法小成,但尚未尋得合适的刀作為本命武器,總買下品法寶也有些奢侈。”
一個邪道大派的根基功法,齊誓給得随意,封令诤也看得自然,看完鍛刀的部分并沒有停,整個翻完才道:
“此刀法兇性異常,恐篡改人意志,你若想練下去,以自身骨血煉刀最佳,不易被反噬。”
功法裡列了能煉刀的材料,但沒細說區别,反而是封令诤一眼就看了出來,本就邪性的功法再寄于外物,遲早像血刀宗宗主一樣走火入魔。
“你若不願承受鑽心剜骨之痛,次選是五服内血親的軀體。”
“咳。”齊誓一激靈,看着封令诤沒什麼情緒的眼睛,搞不懂是試探還是認真的。
總之完全不像正道第一大宗宗主說出來的話,齊誓立馬搖頭:“師尊說笑了,弟子不會蓄意害人。”
封令诤不評價什麼,拿出一塊巨石,“為師餘下的器石,可給你做刀胚。”
“謝師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