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的注意力全部都在宋迩身上,彥甯持刀兩步過去反而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你是首領吧?”
她短刀猝不及防貼着異族女人的脖頸,明明此前都沒殺過雞,手卻出奇的穩,頭腦也出奇的冷靜沉穩。
異族女人看到這樣好像是覺得有些有趣。她明顯是這幫人的首領,不論衣着還是氣質都讓彥甯從這些人中一眼就認定,一定是她。
“我不信你會殺我。”她挑眉,說的明國話有些蹩腳。“殺過人的人,眼神是不一樣的。”
她眼睛撇向和她的護衛們僵持不下,互相制衡的宋迩。
“我認識,明國的将軍,她會殺。”
又看向彥甯,眼神挑釁,十分看不起她似的。
“你,小姑娘,不敢。”
彥甯心說真是放屁,她年紀比宋迩還兩聲,怎麼到她這裡就變成小姑娘了?于是待她笑吟吟的,手裡卻暗暗使勁,脖子流出了血。
“看在你見識這麼短淺的份上,姑奶奶就不和你計較了。你之前不認識我不知道,我呢,喜歡給自己做準備——且不論現在死不死了,至少我還是會找一些墊背的來,我要是樂意呢,宋國的将軍我要要拉下去陪我。”
明國的将軍眯了眯眼,看起來不讨厭她這話。
那女人卻是又驚又怒,看她似乎要動真格的,另外兩個護衛也不敢動手了,生怕她那一刀就真的切下去了。
趁着兩人愣神,宋迩立刻上去一腳,先一劍割喉,又奪過他自己的佩劍往他兄弟的要害刺去。
僅限于這個屋内,局勢徹底反轉。
“我姑且還沒有想和你死在一起的想法。”宋迩點評道,兩步走過去,利落接過刀準備要把這個女人作為人質給押到外面去了。
兩人這個交互非常的流暢,幾乎隻是一瞬間的事,但這人明顯也不是等閑之輩,竟然就利用着這一個空隙反撲。
她本想挾持彥甯,宋迩一腳飛踢沒有踢中她,隻打斷了她剛才的動作。
屋子裡面還是太小了,彥甯怕自己限制了宋迩的發揮,本來想縮到角落裡面卻發現哪裡都沒有可以藏的,也就幾個邊邊角角,無論她在哪一個,這兩個人就打到哪裡。
二人實力相當,屋子裡面都沒什麼東西,還是物盡其用扭打在一塊,一招一式快的普通人幾乎難以看清,一時之間難分高下。
那個女人的動作看上去有些奇怪,很像貓兒,手也幾乎保持着爪态,喜歡上蹿下跳的冷不防就會被來上一下。
宋迩似乎與她截然相反。
這人看不出是什麼路數,但偶爾幾下又讓一些習武的人很熟悉——彥甯此前對習武有興趣的時候曾經研讀過一些什麼所謂的功法。
那個異族女人用的是他們那邊的,這個倒是很容易辨認出來。
宋迩,雖然是比較能打的那種人,但在武學上的造詣絕對不高。
或是說的難聽一些,她這樣的功夫擱在江湖上是一定會被各派江湖異士所瞧不上的,隻會被說是該溜子打架,有什麼就用什麼。
不知道是誰給她教的,也不知道是誰讓她這麼練的,雜亂,但是又硬生生的讓人給仔細練标準了,不成體統,不成體系。
但或許相當實用,譬如尤其是那種有派系的,真刀實槍的幹起來,要是對方正好知道一些你的弱點那你不就完了?宋迩這或許就是亂了,弱了,除此之外也沒有什麼緻命弱點。
彥甯一邊躲着他們兩個,一邊觀察,看着那個女人的動作心中忽然湧起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她們這邊能打的人隻有宋迩一個,但是在外面還有好多人,她不能指望裡頭在能打的家夥輸了,外面那些人就肯定不會動手了。
俘虜有些用,但是自己的命還是握在自己手上最好。
……按道理來說,這種對抗她是不應該胡亂參與的,但是她比較惜命,不希望宋迩輸,也不希望宋迩被她消耗的太厲害。
她如此想着也就如此做了——
昨夜帶上來的水還剩了一些在角落裡,那個女人好像真的跟貓變的似的,她有些怕水,一直都不往這個角落來,而彥甯恰好站在這裡——
她提起那水,找準時間直接往兩個人身上一淋。
那女人瞬間跟炸毛了似的,直接就亂了章法亂了陣腳,胡亂的撲騰着像失去理智了一樣。
宋迩沒顧得上她這突如其來的舉動,也着實被吓了一跳,但很快反應過來,首先撲上去反扭住她的手,将人死死摁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