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戰在即。
羑裡軍似乎恢複了不少元氣,大部分人鬥志昂揚,隻有宋迩依然是很疲憊的模樣。
但也不能說是疲憊,隻是一眼就能看出她的确受了很重的傷,每走一步似乎就疼痛難忍,腿也有些跛,焉巴巴的,精神頭不能算很好。
不過就這撐着這副身軀上場的模樣,倒也能鼓舞不少人呢。
總之今日的羑裡軍是氣氛高漲的。
而兩軍會面之際,相較于貓柚帶領的那烏央烏央的隊伍,羑裡軍顯得越發有些寒酸,兵力甚至不如對方一半。
貓柚有些懷疑為何對面士氣如此高漲,這和她預料的并不相同,但到底是自己占盡優勢,看着宋迩那病殃殃的樣子,就覺得無比可笑——
就她現在這個樣子,拿什麼和我打?
宋迩騎在馬上,盡量的把身子給挺直了,整體看她這個姿态顯得倒是有幾分傲氣,可惜因在病中不自覺露出的幾分無力感還是損了些她的氣勢。
“宋迩,你就這個樣子跟我打?”貓柚隔了老遠就扯着嗓子與她喊道。“就你現在這個樣子,還是滾回京城去,抱你們家君主大腿求救吧!”
她話中滿是嘲諷,就想激宋迩開口,但她竟然是一言不發,一人騎在馬上跟個木頭人似的。
南草的人哈哈大笑,貓柚講這話其實不咋地,但這笑更像是嘲諷明國一樣,隻要笑出聲音就得了。
黃岩替她開了口,直接當着衆人面怒吼了回去:
“你也配和我們宋大将軍講話?去年還是前年來着,貓柚長老過來截咱們商隊的東西,可是連我這馬的一根屁股毛都沒摸着啊!這事你是不是又給忘了?可别氣哈,怕你又分不清楚馬屁股,一頭栽在泥巴裡。”
羑裡軍也是哈哈大笑起來。貓柚氣的牙癢癢,再次開口吼道:
“打不打?等了那麼多天了,到現在連個屁都不敢放!宋迩,你他娘的還算個女人嗎?敢不敢來和我比劃比劃?!”
依然是黃岩:
“你那三腳貓的功夫就别拿出來顯擺了,兩軍交戰你擱這兒磨磨唧唧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怕了呢!”
“怕了?老匹夫,你怕是認不清楚狀況吧!”貓柚嗤笑他,胳膊一擡一揮,舉手投足盡是傲慢。“你要不睜大眼睛好好瞧瞧我們這些南草大軍?再看看你們那邊,殘兵敗将,不成模樣!要不你現在跪下給我磕一個我還能饒你一命!”
她這離得太遠了,看不清楚宋迩的表情。據說是這女人不愛說話,但是在戰場上連個屁都不放,倒并不像是她的風格。
要是真的傷到連話都說不出的程度,那她來做什麼?鼓舞一下氣勢,然後把自己的小命也送掉嗎?
哼。
“宋迩,你要是歸降于我,我也可以饒你一命,甚至把你收下,給你個伺候我的機會。”
這番話說出來那邊的宋迩終于是肯動了動,可又沒直接給她罵回來,而是向一邊兒略微傾身,對黃岩低聲說什麼,黃岩聽完立刻擡頭沖她喊:
“我們将軍說你是二百五上天呢!”
說她癡心妄想?她冷笑,正打算發号施令直接進攻,身後後卻有一小兵匆匆來報:
“長老,大人命您撤軍!”
貓柚一愣,不明所以,小兵于是仔細和複述那位大人的話:
“大人說了,宋迩這個狀況不對,其中定有蹊跷,要您冷靜行事千萬别着了套了!現在,速速撤軍!”
貓柚就看了看面前單薄羑裡軍,又看了看身後幾乎是對面兩倍的南草軍,不悅道:
“你要不想死就回去,我跟他說:手機我都已經到這份上了,怎麼可能退兵?他要是慫了,怕了,不敢了,那随便他,如今我作用如此兵力對付一個小小的羑裡軍難道都做不到?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滾!”
她說完後,本來較為平和的情緒已經點燃了,惡狠狠看着遠處一個黑點似的宋迩,心想道:
其中另有蹊跷?表現不對勁?今日我倒要看看到底是哪裡有蹊跷,到底是哪裡有不對勁!今日,我便直接手刃了你!
接着胸腔的一股火,直接發号施令:
“給我踏平羑裡!”
随着她的一聲怒吼,本就興奮難耐的南草軍立刻策馬奔出,黃岩也怒吼一聲,号令衆人上陣迎敵。
貓柚手提一把長刀,幾乎是直奔着最裡而去。
她看得清清楚楚,宋迩并沒有往前加入戰局,反而像是在特意安排保護他的兩個人的保護下撤到了後方。
孬種,你也跑得掉?!
不停有羑裡軍人來襲擊她,她卻絲毫不怵打開他們的攻擊,任由自己人跟上來,纏住他們,自己則繼續往前突擊。
她的目标很明确,且現如今兩邊兵力根本不成比例,就算由二對一也綽綽有餘,而她必定要親手拿下宋迩這厮。
這幫子羑裡軍倒也是有趣的很,一個個互得她嚴嚴實實的,果然是早就知道她重傷,她除了在戰場上帶着,時不時點幾個人行動,就再無其他了。
貓柚殺的甚至很輕松,一柄長刀直接将他身邊的一人擊下馬,直指宋迩。
宋迩雙手緊緊捏着缰繩,用力到指骨關節都發白,馬上颠簸,她根本就沒養好的傷口,許是又開裂了,疼的她一陣顫抖,隻能咬牙堅持。
忽然肩頭又是一團血花生出!
“我看你現今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