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的兩腳把陸毅洲都吓去了老遠,他喘着粗氣。“你聽不大懂吧?我也沒聽懂,這小子胡說八道呢,别挂心,就是,一時走了神。”
宋迩定定看他,明白他擔心的是什麼,歎了口氣,語氣淡淡:
“别急,岩叔。我懂的。”
黃岩急了。“你個黃毛丫頭的懂什麼,那都是亂扯犢子的,根本就沒有這種……這種,畸形的……!”
宋迩示意他冷靜,自己仍然坐着。
“前不久,我在鏡城見過兩個姑娘。”
她這次回來一直到現在還沒有和黃岩仔細說過之前在京城,鏡城都發生了些什麼,這次主動和他講起來,剛才還焦頭爛額的黃岩聽着聽着安靜下來,隻在最後歎了口氣。
“不是我說你什麼,也不是說彥甯什麼,可是這事從來沒有的。”黃岩擰開帶來的酒壺猛灌一口,又将另一個抛給宋迩,宋迩接住又抛回去,婉拒了。
“不喝。”
黃岩也不太在乎,臉色沉沉。“你不要怪叔說話難聽,知道你是個有本事的能拿主意的,但是兩個女子成不了家的,這太荒謬了。”
宋迩不答。
“你這一輩子走到現在,你自己想想,你過得有多難呢?你自己想想走的有多不容易呢?過日子這種事,和誰都成……你喜歡誰都成,這個彥甯不成!别給自己在挑難事兒做!”
黃岩訓完她似乎又覺得于心不忍,又撿了些軟話。
“你一直不成家,我也沒催過你,覺得你沒看好的那不成也罷,你現如今難得喜歡上一人,卻是個女人。你方才說的那事,你也再清楚不過,那兩個姑娘也沒有個善終。”
“我明白。”宋迩終于開口了,她卻問黃岩道。“我就是不明白,究竟什麼才算作‘喜歡’呢?”
黃岩見到這個問題居然有些窘迫,思考了半上他還是答道:
“我是個糙人,你要這麼問我我也不太能說得上來,這是說我和你嫂子吧,我就是想和她一起過日子,看她受苦受累我就心疼,如果可以把不得三天兩頭的就陪着她身邊,和你妹妹一起,一家三口享那什麼天倫之樂。”
宋迩仔細思索。
從什麼時候開始有這種心情的她不記得了,隻是到現在她會心疼她受傷,心疼她遭遇的不公,自責她有過的魯莽——她想和她在一起很久很久,若是想到日後會有分開的那一天,心中就無論如何都不是滋味。
“叔,我好像是真喜歡她。”
黃岩有些急了。
“宋迩!你别和我在這擰!這些話我說的還不夠清楚嗎?為你自己考慮考慮,以你的身份,你的出身,你去喜歡她?你知道你要面對什麼嗎?而且她可能壓根就對你沒意思知道嗎?”
這句話說出來,黃岩覺得自己或許有些說的太過,剛打上安撫她幾句卻又聽到宋迩說道:
“那倘若,讓你和嫂子分開你願意嗎?你不是說,日子和誰都能過嗎?”
黃岩張了張嘴,最終隻是弱弱。“我,我不願意,但是這終究是不一樣的。”
将心比心是困難的,黃岩也做不到,他接受不了和自己的媳婦分開,又故執地認為,他們和她們終究不一樣的。
說不通。宋迩歎了口氣。
最開始總知道自己喜歡彥甯的時候,她是很猶豫的,可看黃岩那麼激動的把問題一個一個提出來扔到她面前,他不得不去思考這些問題,不得不面對包括他提出的所有的問題時,她發現,她仍然是割舍不下的。
她的确沒有能抗衡所有的決心,也沒有一切盡在把握的自信。
她就是很清晰的意識到——她割舍不下這份,在相對來說親近的人眼裡都是畸形的感情,她還是想試試。
“岩叔。”宋迩歎了口氣,“我就喜歡過這麼一個人。”
她不能算和他再辯論來辯論去了,隻是非常堅定的說道。
“這件事你就不要再管了,我自己來吧。”
說完了她轉身就走,黃岩看她這個樣子一時間居然有些氣急敗壞,也知道以他那個犟脾氣估計是打定主意了,連忙追在後面喊她:
“我幫你!我幫你!”
他妥協了似的。
“你愛他娘的喜歡誰喜歡去吧!今天老子什麼話都說盡了,以後你要是真吃了虧和我一點關系都沒有!”
宋迩停住了,幾乎是立刻轉身就到他面前,黃岩心裡邊兒罵了一句她見色忘叔,簡直氣得胃疼。
宋迩還是拎得清的,既然已經确定自己喜歡彥甯,那身邊還是需要一個懂行的人來替他多多指導一番。
“萬一她真的不喜歡我——”宋迩說着感覺有些不對,抿唇改了口。“剛才我親她那裡,是被打出來的。”
她有些尴尬,黃岩看到他擔心這個也是無奈。
他和他媳婦那會兒可遇不到這種事兒,成婚前,最過頭的事兒也就是牽過手,簡直不知道平日裡老實本分的宋迩怎麼會有這個膽子?
“你這個可純粹地就是耍流氓了,她不抽你抽誰?但是這個事兒也不能說明她就讨厭你了,具體怎麼說呢先看看明天她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