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時謙又問:“那你是為什麼喜歡呢?除卻自由這個選項,是因為有什麼事情、或是什麼讓你着迷的人嗎?”
韓時謙看着葉霜的眼睛裡閃過一絲慌亂,不由笑道:“太害羞的話,可以不用回答。”
“像你這樣的小孩,大部分都是比較害羞的,不敢表明自己的心迹也很正常;不過等到再大一點兒的時候,再像這樣害羞的話,喜歡的人可是要和别人跑掉了。”他邊說着,邊眨了眨眼,“喜歡的話需要主動一點。”
葉霜問:“不主動,他真的會和别人跑掉嗎?”
韓時謙思索道:“倒也不是,要是另一方對你很主動,而你卻一直冷漠甚至排斥,那麼另一方的熱情也會逐漸削減,等到你想通的話,他說不定早就走了。”
葉霜問:“那我要是辜負了一個人,但那個人已經不在我的身邊了,我該怎麼辦?”
韓時謙不假思索道:“繼其遺志,以為其身。”
葉霜并沒有聽懂韓時謙說的話是什麼意思,但他為了顯得自己不太笨還是點了點頭。
在外邊偷聽的楚栖竹發現韓時謙居然給葉霜講起了大道理,不由得内心一火。緊接着又聽韓時謙問葉霜:“手上的傷,是在重刑監獄弄成這個樣子的吧?”
葉霜沒什麼動作。韓時謙的聲音則是又溫柔了幾分:“我以前也在那裡面待過。”
他道:“隻不過是以一個醫生的身份進去的。我的老師死在了裡面。”
良久,他沒再說話,葉霜也沒說話。
楚栖竹在外面罵罵咧咧:“許老頭要是知道自己被徒弟詛咒進去,估計一口老血地血濺三尺。”
過了好一會,韓時謙才柔聲道:“你是個好孩子,我和楚先生都這麼覺得。”
葉霜忽然擡頭:“是嗎?”
韓時謙笃定道:“當然,不然楚栖竹怎麼會讓我過來?我們都相信你是個好孩子。——不過,”韓時謙看了看手表,“時候不早了,我得先走了,”他朝葉霜擺了擺手,“下次見,小朋友。”
說着,他推開了門。
葉霜喑啞的聲音從喉嚨裡擠出來:“謝謝。”
韓時謙頓了頓,順手關上了門。
伽淩把韓時謙帶到楚栖竹所在的房間。
楚栖竹翹着二郎腿看向他:“許老頭死在重刑監獄了?這麼大的鍋你讓我軍情九處背啊?”
韓時謙:“不得已。”
楚栖竹擺擺手:“算了——那小子怎麼樣了。”
韓時謙在楚栖竹對面坐下,眸子微斂,燈光暈染的陰影落在他的臉上:“看起來像是沒讀過什麼書的樣子,不太能聽得懂人話。”
楚栖竹:“……不是,你剛才在裡頭不還誇他是個好孩子嗎?”
“我不這麼說,他怕是會誤入歧途。”韓時謙驟然嚴肅起來,“你不知道你帶回來一個多大的麻煩,從重刑監獄裡越獄出來的逃犯你也敢留嗎?他要是再惹事,你不光得為他抵罪,還得為他賠上命。——你不會忘了私藏逃犯是個什麼罪吧?同罪論處。我不相信你忘了。”
楚栖竹沒什麼表情,隻是道:“像他這個精神狀況,需要我做什麼嗎?”
韓時謙看了他一眼,就閉了閉眼:“知道勸你也沒用。——他需要一個可以安慰他的對象。”
“對象?”是楚栖竹理解的那種嗎?葉霜那張臉放外邊估計男明星都比不過,但要是和小姑娘談戀愛的話,他那性子不把人小姑娘掐死還算好的了。楚栖竹越想葉霜和小姑娘談戀愛的畫面便越覺驚悚。
“算了,”韓時謙白了楚栖竹一眼,“你送他去讀書吧。讀點書也比像現在這樣的文盲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