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他這麼說,再結合他身後背着的弓箭,淩逸月很快猜到了他的身份。
雖然娘沒有跟他說過這段往事,但藍伯伯、葉姑姑在說起四大殺手時曾提過一嘴。
冷姑姑作為當年四大殺手中唯一的女子,除了她之外還有三位。
四大殺手之首的上官淩是洛伯伯的知己好友,在梅莊時為他而死。
剩下兩位分别是:擅用雙鈎的秋葉未和擅用弓箭的雲水凡。
在長安城齊府吊唁時,淩逸月已經見過秋葉未了,他如今掌管落羽山莊,正是春風得意。
這麼看來,就隻剩下一個答案。
面前的這個人,是雲水凡。
就算爹娘從未專門提起過這個人,淩逸月也知道,小蘿和莳蘿并不是同一個人。
小時候在靈風澗裡,他和葉空、藍樂顔纏着洛伯伯、冷姑姑他們,不知道聽了多少遍影組織的故事了。
他可以十分确定,娘和小蘿不是同一個人。
“小蘿一定很恨我。”雲水凡還在自顧自地說着,說着說着聲音竟然有些哽咽:“我後悔啊,如果我當年沒有錯過她......”
不等他說完,淩逸月就冷冷打斷他:“我娘說過,遲來的深情比草賤。而且,她從來都不是那位喜歡過你的小蘿。你嘴中心心念念的小蘿,早就已經死了。”
雖然告訴雲水凡真相,對他有些殘忍。
可比起他如今這般的自我感動,淩逸月覺得他還是早點兒知道真相比較好。
這樣,或許他還有機會清醒過來。
“不可能!我的小蘿沒死!”雲水凡聞言眼睛瞪大,使勁薅着自己的頭發,看樣子像是要把自己扯醒似的。
他這突然的舉動,把淩逸月和雪衣都吓了一跳。
淩逸月正欲擡手點了他的睡穴,讓他自己冷靜一下。
誰知還不等他動手,就聽見雲水凡低呼了一聲,随後就趴在了地上。
“喂、你沒事吧?”淩逸月俯下身輕輕戳了戳他的後背,發現他的後背上有一片落葉。
正值初夏,四周的樹木枝葉繁茂,沒有要落葉的迹象。
更何況,這片“落葉”顔色翠綠,葉子的尾部斷痕有被人扯下的痕迹。
有風吹過,街邊的樹木發出沙沙的響聲。
淩逸月擡眼望去,看見樹木之間有一道身影匆匆掠過。
還不等他看個仔細,那道身影早便已經消失不見了。
街上行人如織,人們似乎沒有察覺到任何的異樣,還在繼續忙着自己的事情。
淩逸月和雪衣将雲水凡送到了客棧,給他開了一個房間,将他安頓好以後,才又重新上了街。
剛走出客棧,淩逸月就聽見雪衣的聲音響起:“淩公子。”
“怎麼了?”淩逸月不解看她。
“你人真好。”雪衣看向他的目光異常認真,淩逸月還是第一次見到她露出這樣的神情。
有那麼一瞬間,他又想起了那位隻有一面之緣的陌生女子。
“淩公子?”雪衣的聲音再次響起,打斷了他的思緒,他回過神來,努力讓自己的反應自然。
明明知道他們不可能是同一個人,可每次看見雪衣,他總是會想起那位女子。
“雪衣姑娘,可當在下是朋友嗎?”
“當然了。”
“既然雪衣姑娘當我是朋友,那我們日後便以姓名相稱吧。”淩逸月說着,又補充了句:“要帶你回洛陽城還有很長的路程,我們再這麼客套下去,彼此也不自在,你覺得呢?”
“好,就聽公子、聽阿月的。”
雪衣開口間,很快就轉變了稱呼,這熟悉的昵稱讓淩逸月有片刻的恍惚。
“阿月”這個稱呼在靈風澗時,他每天都能聽見。
爹、娘、姑姑們、伯伯們還有葉空和藍樂顔大多數時候,都是這麼喊他。
自從下了山後,這樣被人稱呼倒是第一次。
許是這個稱呼對他來說太熟悉了,在她喊出的一瞬,他内心升起一股莫名的親切感。
“雪、衣。”淩逸月唇角揚起一抹笑,試着開口喚她。
雪衣應了聲,指指遠處的攤位:“阿月、我餓了,我們先去吃點兒東西吧。”
“好。”
兩人到了攤位坐下,攤主看見是一對俊男美女,還多送給他們一份小菜。
“對了、雪衣,你的記憶如果有恢複,或者想起什麼畫面,記得告訴我。”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