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光衣上落,寒芒袖中嬌。
據說他的武器是繡花針,像嬌羞的小姑娘一樣藏在袖中,一旦探出頭來,見命方回。
“慕流光。”風不徹眸光陰冷地看着眼前人,冷冷質問,“高連珠把人帶到哪裡去了?”
“你是說,那位身體羸弱,貌若天人的小淨公子嗎?”慕流光嗓音溫厚,緩緩歎息,“可惜那樣絕色的公子,竟然那般脆弱,此時,大概還未醒來吧。”
“什麼?”風不徹心裡咯噔一下,“你們把他怎麼了?”
“風姑娘别激動……”慕流光連忙解釋,“隻是飲酒過度罷了,閣主已經請大夫問過診,風姑娘切莫激動,閣主讓我請姑娘過去說話。”
風不徹腦袋像被人一拳轟過,頭痛欲裂,闆着臉,示意慕流光帶路。
風不徹跟在慕流光身後,走過幾道拱門,穿過一道遊廊,到了一處院門前,半舊的院門上方挂着一塊匾額,似是寫的“楓葉閣”三字,風不徹盯了許久,蓦然冷笑一聲。
慕流光斜着眼睛,老神在在地看着風不徹眼底的嘲諷,好心提醒了一句:“風姑娘,一會進去,可别亂說話,否則……”
風不徹給他抛了個很懂的眼神:“明白,禍從口出嘛。”
推開小院的門,不同于院門的破舊,院子裡青石綠水,草木花魚,假山小景,堆砌得異常有格調,便隻是在這蒙蒙月色裡,都能感受到小院的雅緻。
風不徹“呦”了一聲:“還挺會享受。”
說完,便左看看,右瞧瞧,見房裡燭火正明,便不由分說地擡腳就往房裡去。
慕流光連忙伸手攔了風不徹一道:“風姑娘,切勿莽撞,待我通傳……”
“通傳個屁!”風不徹撞開慕流光的手,大搖大擺走到房門前,雕花的房門半合着,她想也不想,“嘭”地一腳踹開了門。
慕流光呆愣愣的,打心底佩服這有點虎的姑娘:“厲害,太厲害了,連踏潮閣閣主的房門都敢踹。”
房裡的擺設十分簡單,一桌四椅,桌是檀木五福桌,椅是雕花镂刻的福壽綿延,桌子後面有一道花鳥魚蟲四頁屏風,燭光映照下的屏風上,有一道人影坐在裡面,端正挺拔,手握書卷,正在讀着什麼。
他聽到了動靜,微微側頭,目光望向風不徹的位置:“風姑娘,小淨公子在那邊的軟榻上,并無大礙,盡可放心。”
風不徹側目而視,果然看見右邊的靠窗地方,一方軟榻上,千裡小淨沉沉地裹在金絲銀被裡。
風不徹大步走過去,伸手探了探他的額頭,又把了把脈,見脈象平穩,并無異常,才放心地松了口氣,替他整理一下淩亂的頭發,這才慢悠悠走到桌前坐下,順手倒了杯水。
“踏潮閣閣主高連珠,既然我們人都來了,還躲在屏風後面做什麼?”風不徹隻将按在桌面的烏金鞘直刀拔出四指寬,便隻聽一聲破風聲撕上了那頁富貴的屏風,屏風紋絲未動。
風不徹又飲了一杯茶。
此時,屏風後的人影垂下手中的書,無奈歎了口氣,緩緩站了起來:“我這屏風,千年檀木所做,你就這麼給我砍了?”
屏風應聲倒下一半,風不徹這才看清屏風後面,那個舉止矜貴的少年。
高連珠長得十分養眼,面如冠玉,身似蒼松,一身朱紅黑紋衣衫,眼神肅殺,他站在那裡,手裡不知何時,已然握了一柄銀邊折扇。
“方寸之地,果然啊果然,沒什麼好東西。”風不徹渴得不得了,一連喝了三杯茶。
高連珠微不可察的扯了扯嘴角,眼神幽深的看着風不徹,聲音輕飄飄的,卻也冷嗖嗖的:“你家大人沒有人教過你要禮貌嗎?你這樣說話,容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