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無舟一愣,沒想到他會這樣說:“什麼?”
扶晏将玉石又塞了回去,道:“你拿了我的玉石,我收了你的折扇,在還清人情之前,不能出爾反爾 隻要你細心些,别把它弄丢就好。”
他又補充道:“還有,我不是把玉石送給你,日後我是要拿回來的。”
甯無舟勾起唇角,抿嘴一笑:“好好好,時辰不早了,明日我們還有事要做。”他瞧了眼扶晏凍得通紅的耳朵,接着說:“指望那群什麼都不會的道士,純粹是浪費時間,該我們出馬了。”
什麼都不會?
全都是假道士?
扶晏應了聲“好”,起身離開了。
回到屋内,他關上門,又把窗子關緊,催動内力,不多時,屋子裡暖和起來,扶晏打了個哈欠,終于能睡個好覺了。
…
次日一早,周夫人閉關幾日的房門意外被敲響,她睜開眼眸,過了會才回道:“何事?”
葭秋站在門外,回禀道:“夫人,甯道長與扶道長在外等候。”
“讓他們稍等片刻。”
約莫一炷香後,房門打開,周夫人穿戴整齊步下台階,走向等候多時的兩人。
“兩位道長,久等了。”
與初次見面時并無二緻,周夫人的面容上始終籠罩着淡淡的哀傷,仿佛心底的愁緒寫在臉上,她的穿着打扮也素雅許多,發髻上用一支銀簪稍作點綴。
扶晏颔首問候道:“夫人近來可好?”
周夫人回道:“尚可,隻是自夫君病逝後,心中煩悶,食不知味罷了,二位道長前來,可是已有法子,或是已将那惡鬼驅趕出去了?”
“并不是,其實我們……”扶晏話說到一半,頓了頓,用胳膊肘推推甯無舟,給他使了個眼色讓他來說。
甯無舟心領神會,向前一步:“周夫人請恕罪,我們不是降妖除魔的道士,對驅趕妖鬼之術,也隻是懂些皮毛。”
周夫人的臉色冷了下來,嚴肅道:“你們想說什麼?莫不是想走?”
甯無舟解釋道:“夫人您先别急,并不是沒有辦法,隻是有些困難而已。”
“但說無妨,隻要是我能辦到的,必定全力相助。”
見周夫人并非如想象中的難講話,兩人對視一眼,扶晏也站了出來:“夫人,莊主與家丁的離世,或許另有隐情,可能不是惡鬼作祟所緻。”
聽聞此言,周夫人立刻否認:“不,不可能,就是鬼,一定是鬼魂所為,絕無其他可能。”
這麼笃定?
扶晏心中又添幾分疑惑,但還是繼續道:“不管是何種情況,皆需要得到驗證,還莊主在天之靈一個真相。夫人,我們能否問您幾個問題?”
周夫人沒有拒絕。
“周莊主除了去過跑馬場,還去過哪些地方?”
“那日我身子不适,一直留在山莊,并未随行。”
“莊主回來之後有何異常?”
周夫人肩膀松弛下來,神情落寞:“莊主對我并無好感,向來不待見我,回來後也沒有與我交談過。”
扶晏深知自己不慎戳到了周夫人的痛處,不知該如何回答時,甯無舟替他打了圓場:“人無完人,夫人不必自責。問題已問完,夫人早些休息。”
周夫人疲憊地扶住婢女的手,道:“日後若還有何事,找葭秋即可,她會告知你們。”
扶晏與甯無舟對着周夫人拱手行禮,待房門再次關上,兩人才離去。
返回的路上,扶晏皺眉道:“問題大了。”
甯無舟“嗯”了一聲。
扶晏回頭看他,頭頂仿佛冒出一個大大的問号,不解道:“嗯?”
甯無舟擡眸,腦袋向左偏了偏,同樣回了個:“嗯?”
“你不問問嗎?”
“問什麼?”
“你知道?”
甯無舟裝糊塗,故意逗他:“知道什麼?”
扶晏瞪了他一眼,不想跟“裝傻充愣”的人說話。
他扭過頭,加快腳步,一下子把甯無舟甩了将近十幾步遠。
“别生氣。”甯無舟不慌不忙,臉上挂着笑意:“我知道,周夫人說謊了,對吧?”
知道還不早說!
扶晏心裡一陣火,想一棒子揍暈他。
好在四周無人,扶晏翻了個白眼,雙手抱臂轉過身,面露煩躁:“氣死我對你有什麼好處?”
“有。”甯無舟慢悠悠地走着,一本正經:“一百兩銀子就全歸我了。”
扶晏:……
“我們心有靈犀。”
扶晏:……
好一出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扶晏裝聽不見。
好不容易等到“老大爺”甯無舟走過來,他才開始說正事:“我覺得有必要調查一下周夫人。”
周夫人的回答看似沒問題,實則漏洞百出。
甯無舟聽後,心思依舊沒擺正:“這兒畢竟是人家的地盤,我們既不會飛天,也不會遁地,隔空穿牆千裡傳聲更别想了。在滿是耳目的地方去調查,還不如直接去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