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花人?
好奇怪的名字。
還有月千尋,她為什麼會知道這些?
而且從未與她提起過。
月見荷低下頭來思索,她從未聽過這個名字,不過這也并不重要,反正隻要找到靈族故地的憶塵花,讓她想起失去的記憶,總會知道當初那個給她一劍的人是誰,眼下還是拿到瑤光令要緊。
她向玄龍伸出手,冷臉挑眉道:“瑤光令給我。”
玄龍被這種命令般的語氣搞得一時摸不着頭腦,不解道:“為什麼要給你?”
月見荷不耐煩道:“因為我想要。”
玄龍一時出神,千年不見,這人還是一如既往的……
一如既往的喜歡對人頤指氣使。
“我憑什麼給你?”他義正嚴辭的拒絕了。
見玄龍不打算将瑤光令交出,月見荷索性直接強搶,她足尖一點,躍向空中,自身後浮現出三支金羽箭,叫嚣着飛向玄龍,試圖将他釘在地宮中。
玄龍眼眸微眯,縱身往青銅龍像中躍去,卻被一柄雪色長劍攔住了去路。
霁明珏持劍擋在青銅龍像前,長劍在地面劃出劍光,将镌刻在地上的鎮魂咒的符文盡數斬碎。
鎮魂咒一碎,玄龍頓感頭痛欲裂,搖搖晃晃地從空中跌落在地,急忙地撐開黑金扇擋住金羽箭的攻擊。
月見荷足履生花,從空中飄落在地,擡手用力按在玄龍的肩膀上,用鎖靈咒将他的靈力鎖住。
盡管一時失手被困,玄龍仍是面不改色,平靜道:“你我可是千年故友,何苦相互為難呢?”
“誰跟你是千年故友?”月見荷語氣不滿,指尖再用力,抓得玄龍面色慘白,“我看你聚起一抹龍魂也挺不容易的,你若是将瑤光令給我,我便替你重新寫好鎮魂咒,如何?”
“不如何。”玄龍冷笑一聲,“黑金扇中有我的布下的封印,除了我沒有人能打開,哪怕我死,封印依舊存在。”
“那便試試看好了!”月見荷調起靈力,準備直接将玄龍絞殺,卻突感心口一陣劇痛,靈力運轉至半途被猛然抽回,她隻感到喉間一股鮮血翻湧。
怎麼偏偏是這個時候,魄冠不是已經修好了嗎,怎麼還會如此。
她強行壓住體内亂竄的靈力,裝作無事發生般,對着玄龍玩味一笑:“你知道嗎,羅豐要融合你的龍息突破十一境,你可莫要識人不清,落得連最後一抹殘魂都不剩的下場。”
聽到此言,玄龍面色瞬間鐵青,羅豐明明與他說借龍息一用,等成聖後便可助他複活……
當年強行破劫,他被天道劈得屍骨無存,最後将一抹殘魂藏在天地間,以待時機成熟再行複活之術,卻未料到竟被人算計上了。
玄龍垂下的眼眸中眼珠飛快轉動,那個小白臉暫且不提,僅就這個千年前的故人來說,雖然失了心火,但似乎并未影響到她的實力,左右瑤光令他目前拿着也沒什麼用,不如用它換點對自己有用的東西……
他拿開月見荷的手,站起身來,挺直了身闆,冷靜道:“瑤光令我可以給你,不過在那之前我需要你助我複活。”
月見荷挑眉問道:“怎麼助你複活?”
她絕不可能把魄冠給他的。
玄龍道:“你也看到了,我隻剩最後一抹殘魂,被困在此處無法離開,但我曾經将一根龍骨藏在幻月湖底,隻要找到那根龍骨,我便可以寄靈之術,重造血肉之軀。”
“幻月湖?”月見荷眉頭皺起,怎麼又是那個地方?
她垂眼,盯着地面沉默了好久才道:“可以,但你要先将黑金扇給我。”
玄龍猶豫道:“不行,我怎麼知曉你拿了黑金扇會不會立刻反悔?”
月見荷不耐煩道:“有什麼好擔心的?你不是說黑金扇的封印除了你沒有人能解開嗎?”
藏在袖中的手緊握成拳,發白的指尖隐隐要将掌心戳出血來。
到底哪裡出了問題,明明魄冠已經被修好了啊!難道真與心火有關?!
她暗暗想到,早知道出門時就應該帶點榮枯玉的。
玄龍思考了一下,說道:“可以給你,但我要你發心血誓。”
“可以。”她面無表情地咬破指尖,将鮮血滴在心血誓的符文上。
光芒消失的瞬間,心血誓成。
玄龍不情不願地将黑金扇交到月見荷手中,眼角餘光瞥到那個破壞他鎮魂咒的小白臉身上時,突然玩味一笑,對她說道:“不如我再送你一個與心火有關的消息?”
“有話快說。”月見荷沒好氣道。
她此刻隻想找個地方緩解她體内傳來的劇痛,實在懶得與玄龍廢話。
玄龍的目光落在霁明珏身上,慢悠悠道:“以鳴鸾一術,可暫緩你心火熄滅的速度。”
聞言,月見荷眼中茫然,似有困惑,霁明珏卻是面色惱怒,這隻玄龍簡直是……
簡直是……不知羞恥。
他當下便旋劍挽出一朵劍花,直擊玄龍眉心,玄龍也不甘示弱地與他纏鬥在一處,打不過月見荷,他還打不過隻有九境的人族修士嗎?
“什麼是鳴鸾術?”月見荷沒聽過這樣的術法,更感到好奇了,到底是什麼樣的術法居然能延緩她心火熄滅的速度,畢竟這可是連佛子也沒能做到的事情。
玄龍邊與霁明珏纏鬥,邊大笑道:“鳴銮術就是——”
“閉嘴!”霁明珏面色羞惱,手中劍勢不停,道劍瘋狂地斬向玄龍。
玄龍咯咯怪笑,一邊格擋道劍的攻勢,一邊壓低了聲線,用隻有他們二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道:“她可是物澤之靈,若能與她睡上一覺,修為一夜之間便能大幅提升,普通人需要修十年百年才能到達的境界,你一個晚上便能達到,難道你就一點都不心動嗎?”
“住嘴!”霁明珏鳳眸中盡是惱怒,眼角餘光瞥向月見荷,見她還是一副茫然的樣子,緊繃的心弦才稍微放松。
他倒不是怕這種污穢的術法髒了月見荷的耳朵,隻是怕月見荷聽了會逼着他……
逼着他與她做那種事情。
霁明珏冷聲道:“我不需要。”
“是嗎?那這樣呢?”玄龍戲虐一笑,口中吐出的龍息将霁明珏與月見荷淹沒,然後飛快縮回青銅石像中。
霁明珏當下便感覺到小腹處傳來一股火熱,他垂眸看向身下,好在今日穿的衣袍較為寬松,能将不自然之處遮擋得嚴嚴實實。
“他說的鳴鸾術是什麼?”月見荷好奇問道。
“你當真不知?”霁明珏猶疑地問道。
“這是什麼很有名的術法嗎?我非知道它不可?”月見荷摁住身體中亂竄的靈力,沒好氣道。
霁明珏垂了垂眼,輕聲道:“邪術而已。”
見霁明珏打定主意不肯告訴她,月見荷也不再繼續追問,反正回去問昭歲也是一樣的,眼下還是得先找個地方緩解下她體内亂竄的靈力,她攤開路觀圖,對霁明珏命令道:“去幻月湖。”
反正瞳憐在閉關,就算她将幻月湖掀個底掉,一時半會也沒人能找她麻煩。
霁明珏心中默念着清心咒訣,極力壓住身下的不自然,體内靈力也開始紊亂,但見月見荷面色如常,似乎并不受這龍息的影響,略微松了口氣,說道:“我禦不了劍,你自己飛過去吧。”
聞言,月見荷瞪大了雙眼,憑什麼,她現在體内靈力亂竄,能走就不錯了,如何飛得起來?
“我不管,你現在就禦劍過去。”說完,雙手便死死拽住霁明珏的胳膊,逼着他運起靈力帶她禦劍飛行。
身邊傳來的寒涼讓霁明珏忍不住發顫,他極力想遠離,卻不受控制地試圖離這股寒涼更近一些……
不可以。
他猛地回神,袖中雙手緊握成拳,不情不願地召出道劍,繃直了脊背,啞聲道:“上來吧。”
見目的得逞,月見荷美滋滋地跳上道劍,指揮着霁明珏沖出地宮,往幻月湖的方向而去。
但道劍在空中晃蕩半程,卻突然墜落在了一處水潭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