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挽顫抖着撫摸着陸譽慘白的面頰,抖動着從懷中掏出銀錢,對着捕快說道:“求求你們,能不能把我夫君帶到縣城的醫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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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捕快的牛車上。
陸譽像一具屍體般趴在車上,鐵鏽般的血腥味彌漫在衆人的鼻腔間。
雲挽坐在陸譽的身旁,緊緊握着他冰冷的雙手,眼淚不停地流淌,心髒仿若被千百根針穿透而過。
也許村口老太們說得是對的,她可能會克死每一個對她好的人。
從石頭村到雲縣的路途很近,平日走路便能到達,但今日雲挽坐在牛車上,仿若經過了三個春秋般漫長。
她不停地催促着。
捕快們也不敢停歇着。
在陸譽呼出的氣越發少時,他們終于到達了醫館的門口。
之後整整兩旬,雲挽幾乎花光了所有的錢财,才将将保下了陸譽一條命。
而深陷昏睡中的陸譽,腦海中一直閃現着他昏倒前看到的最後一幕。
柔弱的小姑娘竟敢拎着鐮刀追着歹人跑,他張了張嘴,準備說些什麼時候,眼皮的沉重使得他陷入了黑暗。
直至他感覺眼皮輕了許多,微微睜開雙眸,下意識喚道:“雲...雲...挽。”
雲挽趕忙驚醒,從椅子上站起身來,在看到陸譽眼眸睜開的刹那,再難克制的眼淚瞬間滑落。
陸譽看着雲挽臉頰消瘦,一雙桃花眼中充盈着淚水,瘦弱的身軀在寬大的衣裙中晃蕩。
他安慰的嘴角輕勾,聲音嘶啞說道:“膽子大了...還敢...拎着鐮刀...砍人。”
雲挽心底的委屈在此刻徹底爆發出來,她伏在陸譽的病床前,暴風雨般哭泣着,仿若小獸般的嗚咽聲回蕩在整個房間中。
陸譽手指緩緩擡起,牽扯着後背的傷口泛起了陣陣刺痛,他面色不改,手指卻輕輕拍着雲挽的肩膀。
“不哭。”
雲挽的眼淚就像泉眼般根本停不下來,她哽咽說道:“我什麼都沒有..沒有做,就是給你按壓了一下救你,還偷偷把你弄回家,你不用為了報恩做到這樣。”
“你躺在血泊的時候,我真的害怕...怕你...被鬼勾了魂,怕你...怕你留我一個人...怕你...也不要我了...”
雲挽語無倫次地哭訴着,陸譽一雙大掌卻緊緊握住了她的小手。
她淚眼朦胧地望向陸譽,隻聽他聲音沙啞卻無奈說道。
“傻姑娘,不是因為報恩,隻是因為心悅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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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呼—
雲挽看着沒有聽完就趴在床上呼呼大睡的圓圓,她披着外衣走下床,輕輕撫着小寶的肚子。
她現在可以确定,世子和阿譽就是一個人。
為什麼兩個人喜好差距這麼大?為什麼阿譽和她在西北的時候,世子也沒有離開過京城?
雲挽想不明白,輕聲長歎了一聲。
阿譽說的對,“人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既然她留了下來,就一定要讓阿譽想起他們的曾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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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譽...”
赤紅的帷帳被微風吹得緩緩晃動,銅香爐中升起的袅袅細煙,一股不易察覺的馨香傳到了陸譽的鼻子中。
他眉頭緊鎖,眼中滿是疑慮。
倏然,一道輕柔婉轉的呼喚聲從帷帳内傳來。聲音分外熟悉,陸譽卻沒有想起裡面的女子是誰。
随着屋内的溫度愈發的燥熱,陸譽的眼神愈發深邃,喉結上下滾動。
他轉動着拇指上的白玉扳指,緩緩掀開了層層帷帳,如同在拆被包裝了無數層的禮物一般。
直到他站在最後一層帷帳外。
赤紅的薄莎透出身形窈窕,腰肢如細柳般的女子,她胸前滾圓高高聳起,腰肢盈盈一握,似是用力便會掐斷。
陸譽面不改色,但淩冽的眼中染上了一層陰沉,手背青筋根根暴起。
一雙如凝脂般白嫩的手臂從紗帳中伸出,芊芊玉指順着他健碩的胸膛緩緩向下,勾住了他腰間的玉帶鈎。
暧昧的氛圍瞬間在兩人的身旁點燃。
陸譽反手攥住了那名女子細嫩的手腕,翻身陷入了床榻之中。
女子被他猛然的動作吓了一跳,不由得嬌聲驚呼,怎料她回神的時候,已然坐在了男人強壯有力的腰肢上。
怎麼是她?
陸譽幽深的眼眸看着面前的雲挽。
隻見她滿目都是柔情,軟糯糯地拱在他的胸口上,眼睛眨巴眨巴,小聲喚道:“阿譽,我好想你啊。”
雲挽身上的奶香味傳到他的鼻尖,淺白色液體滴落在他的衣襟。
陸譽自持克制的意志力在此刻徹底崩塌。
他心中欲望仿若脫籠的困獸肆意沖撞着神經,看着身下的姑娘,翻身而下。
帷帳之中,情濃意濃。
“世子,您該起身了。”
小厮疑惑地敲響了陸譽的房門,納悶道:“世子每日都要早起練劍,持續了十幾年的習慣,怎麼今日卻沒有起身?”
烏黑的發絲散在床榻之上,身着白色寝衣的陸譽緩緩睜開眼睛,深幽的眼中滿是抹不去的欲望。
原來是夢。
他看着朝陽透過窗柩撒進屋内,撫着清醒後微痛的額角緩緩起身,坐在床榻邊久久都未緩過神來。
陸譽看着薄衾上的子孫液印記,深吸了一口氣,眼睛無奈地緊閉。
“世子,您起身了嗎?”
寝衣上的粘膩和汗液緊緊貼在他的肌膚上,陸譽沉聲說道:“備水,我要沐浴。”
“奴才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