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我早就懷疑你冷淡了。”
定王世子林舒宴搖着折扇,開懷大笑道。
“不愧是宮中的教養姑姑,這才幾日就發現了你的問題,專業的就是不一樣......”
林舒宴看着陸譽的臉色越來越黑,他聲音越來越小,“好了,好了,我不說了。”
“我總是夢到一個姑娘。”
陸譽的話如同炮彈一般直接轟得林舒宴還有些暈,眼睛睜得巨大,“什麼什麼什麼,我沒有聽錯了吧?”
陸譽端起酒盞一飲而盡,坦然道:“隻要我接觸她,我就會夢到她,夢裡就像山精鬼怪一般纏着我,感覺自己徹底失控了”
林舒宴風流倜傥,挑眉問道:“哪家千金?”
“她...”
陸譽對林舒宴一向坦誠,但思考了許久也不知該怎麼介紹,話在嘴邊繞了一圈,沉默了良久說道:“我的通房。”
“......”
“哦,都是你通房了,你給我講這些。”
陸譽看着林舒宴無話可說的表情,吸了一口氣解釋道:“不是你想象的那樣......這月十五,姚姑姑要讓我和她行周公之禮...”
林舒宴折扇敲打着手心,眼眸中滿是迷茫:“這個還要教嗎?”
陸譽覺得他在雞同鴨講,定王府是異姓王,家中四十無子者方可納妾,現在除了宮中的皇子們還在遵守這個規矩,沒有人懂他。
他隻得把雲挽來京城之後的所有事情,都同林舒宴講了一遍,看着他逐漸張大的嘴。
聽到最後,林舒宴歎道:“好可憐的姑娘,她要是我妹妹,我就剁了你和她相公。”
林舒宴灌下了一壺酒,眼眶泛紅道:“你就是日思夜想喜歡人家的身子嘛,過幾日,你就要得償所願,也不懂你在郁悶什麼。”
陸譽猛然擡眸望向他
“嗝...你又不像我...”
“我永遠忘不了舒蘊喊我哥哥的樣子,她性子嬌弱,也沒有受過什麼罪,卻因為我丢了這麼多年,午夜夢回的時候都在想她,晚上做夢呼喊着驚醒,剛成親的時候,世子妃還以為我在外面養了人。”
林舒宴是性情中人,平日是搖着折扇一副風流倜傥的貴公子,但每次喝酒,談到妹妹總是會失态。
“承玉,我妹妹就從來沒有進過我的夢裡,她都丢了十四年了,也不知道她過的好不好,有沒有受苦,若不是她把我推走,哪有我的現在。”
陸譽端起酒盞,垂眸淡淡說道:“也不全是你的錯。”
當年定王府兄妹兩人在正月十五的賞燈會上被歹徒綁走,兩人一個五歲,一個三歲。
綁匪威脅王府讨要贖金時,兄妹二人卻偷偷逃走了。
林舒宴永遠都忘不了那日的場景。
綁匪粗狂的嗓音在夜色中吼叫着,鋒利的大刀劃動着茂密的雜草,被驚起的鳥雀發出陣陣哀嚎。
他瘸着一隻腿,緊緊抱着渾身顫抖的舒蘊,顫抖着說道:“蘊兒,順着這條路往下走就能找到回王府的路,你記得嗎?”
舒蘊通紅的小臉上滿是泥巴,眉心的朱砂痣也被灰塵掩蓋,她緊攥着他的手臂,含着淚水點了點頭。
“你回王府找父王,哥哥去引開他們。”
“哥哥數到三,我們就分開。”
“一,二....”
林舒宴沒有數到三,舒蘊已經掙脫開他的臂膀朝着綁匪的位置跑去,她瘦弱的小身體直接往前沖,他瘸着腿隻抓住了她的一片衣角。
他從來沒有想到,嬌弱瘦小的妹妹已然替他撐起了一片天。
那天跑回王府的路是最漫長的一段路,陰雲的天氣還閃着雷電,當定王府的府兵搜尋的時候,綁匪躲藏的山洞早已沒有了蘊兒的身影。
那日,他徹底丢失了他的妹妹,而他的腿疾也再也沒有好過。
“我一想到她吃了這麼多年的苦,我就心痛。若是她再被野男人騙了,我定要一劍砍死那個人。”
陸譽看着林舒宴發酒瘋似的折扇抵在他的心口,他雙指夾着挪開,“我不是辜負你妹妹的負心漢。”
林舒宴瞬間像沒了支柱一般,下一秒就要靠在陸譽身上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