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躍躍欲試的謝新朝果然大清早就找到了周序音的院子,當應聲開門的是周序音時,他還是避免不了臉上的尴尬,“我——”
周序音打斷他道:“我知道,你來找林前輩。他在後面的竹園等你,還說讓你先揀一根滿意的樹枝再去尋他。”
謝新朝喜上眉梢,連連點頭,“好、好!謝謝。”
周序音見他快步離去也是有些失落,隻可惜楚宵臨看上的是謝新朝,若是薛赫言,一切不知該有多好。隻是就這二人的性格,也确實謝新朝更合他意。
她無法強人所難,更不可能要求一個淡出江湖的人去為一個汲汲營營的人付出什麼。她現在所能做的隻有盡快練好兩儀心經的上卷,這樣才能得到下卷的内容。
午時将近,修煉了近兩個時辰的周序音也有些乏了,這時龔梧月帶着她的好兒子過來了,“周妹妹!吃飯了沒?沒吃我們出去吃。”
周序音起身開門,回道:“還沒有。”
見屋内不見其他人影,龔梧月東張西望道:“楚宵臨呢?他跑哪兒逍遙快活去了?”
周序音道:“在後面竹園,昨日他跟謝新朝一見如故,現下正在切磋武藝呢。”
龔梧月咒罵道:“好你個楚宵臨!放着我兒子不管,跑去教個外人,胳膊肘往外拐!”
孟凡星無言苦笑,周序音也莞爾,“要不你也去竹園看看你師父吧?差不多是用餐的時候了。”
龔梧月順勢推了他一把,催促道:“快去!别叫你師父跟人跑了!”
等孟凡星離開,她拉起周序音的手,“好不容易你身體好了,我們出去走走,帶你去馬家最著名的酒樓嘗嘗鮮!”
周序音被她拉着一路向前,眼尖的馮逸竹跟蘇巧雲正在掐架,這會兒也立馬叫停,緊跟其上,“周姑娘你要去哪裡呀?我跟你一起啊!”
“是呀,周姐姐,帶上我帶上我!”
龔梧月笑道:“去小雲家蹭飯!”
聽到去自家酒樓,蘇巧雲比誰都興奮,一馬當先抵達并安排好最佳的座位,再跑下來招呼大家,“如周姐姐跟龔姨所見,這醉霄樓可是營丘方圓百裡規模最大,菜式最多,也最為奢華的酒樓!它就是我們馬家的另一個招牌,過幾日禦景跟鹭羽的掌門人也要約在此處見面呢!”
她這麼一吆喝,還在用餐的武林同道也回過神來,議論紛紛道:“是啊是啊,難怪這醉霄樓又重新裝點了下,原來是為了迎接關老跟薛莊主。”
“他二人應該是就兩家聯姻之事做個決斷吧?畢竟周姑娘都披麻戴孝了。”
見周序音并無過多反應,蘇巧雲拉開座椅,熱情道:“周姐姐你坐這兒!我們四個剛好一人一面。”
說罷她又指着馮逸竹道:“不過你這家夥必須付賬!付四分之一的賬。”
馮逸竹對着她吐舌頭,“你從小到大在我家吃了多少頓你數得清嗎?要不要我也給你算算賬啊!”
龔梧月制止住這兩個人争吵,“好了,怎麼走哪兒吵哪兒,耳朵都要被你們吵聾了。”
周序音但笑不語,默默地聽着鄰桌的讨論。
“這周姑娘嫁不了了,是不是就該輪到薛赫言娶了?娶那個謝新朝的師姐——司悅含。”
周序音心下一涼,連龔梧月也停下了筷子。
“我聽小道消息說司悅含早就心儀那薛赫言了,早在薛赫言前幾次奪魁的時候,她就在私底下表白過。如今她也十九了,是可以嫁了。”
周序音從沒聽過這些傳聞,龔梧月道:“風言風語,不必理會。”
蘇巧雲皺起眉頭道:“司師姐居然喜歡薛赫言……我怎麼不知道?可司姐姐一向高冷,怎麼可能去低聲下氣地告白倒貼呢?”
馮逸竹分析道:“司悅含是禦景山莊的元老之女,他爹司坦祥可是禦景的二把手,薛赫言娶她也算門當戶對。”
周序音的筷子沒再動,馮逸竹也沒注意她的神情,隻自顧自地八卦道:“司悅含也生得美貌絕倫,薛赫言真是豔福不淺……想起他以前還在武林大會的擂台上說過我廢物,真是氣死我了!”
他這般咬牙切齒,蘇巧雲也義憤填膺,“是啊,他總是一副盛氣淩人的模樣,連我爹娘都要對他卑躬屈膝的,真看不順眼!”
龔梧月腳下踢了踢他們二人,這兩個遲鈍的家夥這才反應過來,“當然……當然這跟周姐姐你沒什麼關系!是我倆對他有意見,不要影響你們表兄妹之間的感情!”
龔梧月也附和道:“他倆年紀小,口無遮攔的,你别在意!這婚事不婚事的,也都是道聽途說,八字都沒一撇呢!被傳得那麼離譜。”
然而令周序音最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
“上回薛赫言被明光教的人擄走,出面解救的薛景何跟那魏續江對上聽說誰也沒讨到好處,還是蘭章成的出現,讓魏續江給逃了!”
周序音果真一驚,“……表哥他——”
馮逸竹見她驚訝也不再隐瞞,“是你家那個侍從不讓說的,說是會影響你的休息。”
“是尚昀讓你們不要把表哥的事告訴我的?”
蘇巧雲道:“是啊,因為你表哥那時候已經順利得救了,就沒有多說。”
周序音無意責怪,但還是心有餘悸,也不知薛赫言到底遭受了明光教的什麼折磨。
就在她思緒連篇吃不下飯的時候,别桌的人又小聲議論道:“說起蘭章成,他究竟跟周家有什麼深仇大恨,要屠人家滿門?”
“我聽說是對那周序音見色起意,人家甯死不從就被這個瘋子滅門了。”
龔梧月聞言就要起身制止他們的探讨,可周序音按住她的手搖搖頭,“沒事,都過去了,他們要說就說。悠悠之口,你越阻止,他們隻會想得越糟糕。”
她說完,又見馮逸竹跟蘇巧雲可憐兮兮地看着她,便解釋道:“我跟他沒什麼,我也不明白他殺人的目的。”
龔梧月卻慶幸道:“還好那日某人趕到及時,否則你被他帶走的話這些謠言隻會更加天花亂墜。”
這時蘇巧雲問道:“周姐姐,你為什麼不喜歡新朝哥哥呀?我想嫁給他都沒有辦法呢!”
龔梧月指點道:“現在你有辦法了,趁着謝新朝這段時間住在馮家,你可要抓緊機會啊!”
馮逸竹嫌棄她道:“得了吧!人家從來都是把你當妹妹看的,哪會有什麼男女之情?再說他連周姑娘都沒喜歡上,還會中意你?”
蘇巧雲白他一眼,“要你多嘴?新朝哥哥隻是還沒對感情開竅,這個偉大的任務就交給我吧!”
龔梧月立馬豎起大拇指給她加油,“沒錯!你倆都還年輕,有的是時間跟機會。”
馮逸竹卻潑冷水道:“我看謝新朝對你的興趣還不如對他佩劍的感情深。”
蘇巧雲踩他一腳,再問向周序音,“周姐姐,你怎麼看?你能給我支個招嗎?”
周序音愣了一下,“這……”
本以為她沒什麼見解,卻想她吃過一口飯認真給了個建議,“謝新朝目前确實隻對武功比較感興趣,這段時間他會一直在馮家後面的竹園練劍。你若有心,可以時常去陪伴他,照顧他,畢竟有日久生情這一說,你說對不對?”
蘇巧雲兩眼發亮,“是啊是啊!周姐姐你說得沒錯。”
龔梧月提醒道:“不過一切關懷跟照顧也要适可而止,别打擾了他的練習,否則隻會适得其反哦!”
蘇巧雲又認真記下,“好的!”
龔梧月托腮想到,“凡星也在竹園練劍,要不回頭我跟你一起過去瞧瞧,剛好也幫你跟謝新朝制造點兒機會。”
蘇巧雲連連點頭,再問馮逸竹,“你要不要一起過來?你武功那麼差,是該好好練練了,不然下回擂台上又遭人諷刺無法反駁。”
馮逸竹夾了顆花生丢入口中,“我才不去,我又不是謝新朝的對手,到時候被他按在地上打,大不了明年的武林大會我不參加了!誰也罵不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