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宵臨皺眉道:“魏鶴嶺跟魏續江剛剛從人群中離開了。”
這下三人都目瞪口呆,驚慌失措。
周序音當然願意與他同住,隻是,“我該用什麼理由呢?”
楚宵臨正色道:“沒什麼理由,直接說,午膳之後我陪你回房去搬。即便是薛景何也不可能在魏氏兄弟的手下确保你安危。”
情況緊急,周序音點頭應下道:“那我去跟表哥說一聲。”
“好,說完了再回我這裡。”
周序音來到薛赫言的另一側空位,俯身到他耳邊說了一句話,薛赫言臉色驟變,連坐姿都調整了過來,回道:“我會跟父親說的,你待在楚宵臨身邊不要亂跑。”
周序音說完又走了回去,一旁的司悅含好奇道:“發生什麼事了?”
薛赫言想想還是瞞住了她,“楚前輩與她一見如故,想要邀她去主院那裡共住。”
司悅含驚訝道:“那可是師父的院子。”
薛赫言才不管是誰的院子,周序音的安全才是第一位的,“你師父會答應的。”
司悅含有些不解地看去周序音那邊,見她跟楚宵臨親密交談着有些不可置信,“你表妹當真讨人喜愛。”
薛赫言聽出這話中的妒忌與諷刺,回道:“那是自然,她可是我教養長大的。”
司悅含抿唇不再多說,直覺氣溫好像下降了點。
上午一個半時辰的比試終于結束,楚宵臨帶着周序音來到鹭羽一行人這邊,薛赫言已經跟薛景何說明了情況,見楚宵臨過來,薛景何道:“此事先不要透露風聲,我怕會引起動亂,等武林大會結束再說。”
這幾個人靠前走着,司悅含想跟上來結果沒等到薛赫言拒絕,薛景何已經一個眼神唬住了她,“去你父親那兒,這邊沒你的事。”
司悅含遲疑一步,終于停下,微微颔首目送他們離去。
楚宵臨道:“雖不知他二人趕來武林大會的真正目的,但周姑娘必然是他們的目标之一,所以一定要妥善保護。”
薛景何自然也不願周序音落入明光教那二人的手中,“楚公子說的是,那小女就交由楚公子保護了!”
這樣薛赫言就放心了,這魏氏兄弟來得正是時候,周序音既可以擺脫薛景何的糾纏還能接近楚宵臨,一舉兩得。
可周序音要跟薛赫言分開還有些不舍,她本想趁着最後一點時間再跟他團聚幾日,因為武林大會結束她也不知自己會何去何從,“表哥!”
她喊了一聲就走到薛赫言身邊抱住他的胳膊,如往常一般,薛景何有些尴尬道:“這……他們兄妹從小一起長大,待在一起膩歪慣了,楚公子别見笑。”
楚宵臨早就知道他們的關系,看着不過有些心酸,周序音的心意如此明顯,明眼人都看得出來,“無妨,我不介意。”
薛赫言跟幾個鹭羽的弟子幫她一起搬了行李,她的行李還挺多,讓楚宵臨有些意外,“你是出來度假嗎?不過隻待三天,你這衣服首飾多得三十天都可以換樣不重複。”
周序音道:“我怕萬一有什麼事耽擱了,就多帶點兒了。”
她不好直說自己是替未知的未來做準備,隻得這樣随便扯了句。
楚宵臨無奈一笑,“你當真不适合行走江湖,人家都是一身輕裝上陣,你上陣得拖好幾車行李。”
放了行李走到院門口的薛赫言也忍俊不禁。
周序音送走了薛赫言回頭跟他說道:“那你穿着白衣也不方便,像我表哥都穿深色的,不易髒。”
楚宵臨跟她走進主廳,步入起居室,“我輕功好,身手快,沾不到髒東西。還有你行李都放到我榻上了,我睡哪兒呢?”
周序音不解道:“這不是我的卧房我的起居室嗎?”
楚宵臨笑笑,“我們倆一個睡卧房的床,一個睡起居室的塌,你要選榻也行。”
周序音連忙跟去房裡說,“那我還是要床。”
楚宵臨又走回起居室,苦惱道:“這麼多行李……你房間也放不下,我就大方點兒,騰些地方給你吧。”
周序音看他又開始搬運,有些抱歉道:“對不起,麻煩你了。”
楚宵臨不過一拉一拽,那些沉重的箱子便一掌托起,“不麻煩,待會兒多盛點飯給我就行。”
他本覺得這些瑣碎事兒還挺讨厭挺麻煩的,若要換個姑娘,他真未必答應,可見周序音站在那兒看着他,他好似也挺喜歡做這些的,他這才察覺到,他是想開屏了。
等放完了行李,收拾完了床鋪桌子,午膳也送來了,周序音道:“我是去膳堂嗎?”
“你得跟着我,”楚宵臨提醒道,“就在這兒吃吧。”
她果真将自己碗裡的米飯分了一半給他,楚宵臨阻止道:“我不過是開玩笑,你還在長身體,得多吃點兒,别餓着了。”
周序音自然道:“我自十三歲以後便是這個身高體重了,不會再長了,沒事的。”
楚宵臨忍不住瞥了一眼她的胸口,狐疑道:“當真?”
周序音敏銳察覺,輕輕擡手遮住,颔首避開了目光,“……”
楚宵臨自覺說錯了話,便道:“你先吃,我去看看關景鳴。”
等他走了,周序音坐下吃飯之際,謝新朝走來了院子,他看似恢複了些精神,但面色依舊不太好,見楚宵臨的房裡出現了周序音用餐的影子,他又退了幾步走進來道:“你怎麼在這兒?”
周序音如實告知了他,謝新朝緊張道:“那你的處境豈不是很危險?”
周序音搖搖頭,“沒事,我搬到楚前輩這兒住了,也就三日,很快便結束了。”
謝新朝卻颦眉道:“三日後他們若在你歸途攔截,饒是薛家父子也未必能護住你。”
周序音思忖片刻,決定再跟他說件事,“……很快,我舅舅應該會來找你。”
“找我?”
周序音見外頭無人,便道,“舅舅他想趁着你們禦景分裂坐收漁翁之利,司坦祥那一邊他讓表哥去跟司悅含結親,而你師父跟你這邊,他會把我重新許配給你。”
謝新朝忽然來了力氣,眼裡也有了神采,“……當真?”
周序音黯然道:“他不許我跟表哥在一起……他用表哥的安危要挾我逼我簽下一份婚書,後面肯定會交給你,你能……不簽字嗎?”
謝新朝愣住。
她放慢的語速意味着她逐漸低落的心緒,“你能不能……等武林大會之後再收留我一段時間?……我可能回不了鹭羽了……”
見她如此神傷,謝新朝寬慰她道:“……你放心,我肯定會幫你,再難我也會。”
周序音總算是忍住了眼淚沒讓它掉下來,謝新朝索性坐到她旁邊跟她說道:“昨晚,我恢複了些就來找師父将你說的那些話說予他聽了,他覺得很好……他覺得你很好,他說我需要你這樣的妻子未來才能在禦景站穩腳跟,否則是鬥不過司坦祥他們的。”
周序音愣了一下,“……?”
謝新朝道:“我師父他雖然不喜歡鹭羽山莊的人,但他認可了你,所以薛莊主把婚書給我的時候,要不我就——”
可周序音搖頭,她不願意,她隻道:“你不要簽,你哪怕留着……好不好?”
謝新朝勉強接受,“那好,那我留着。”
周序音又提醒他道:“你要、注意婚書的落款日期。”
謝新朝不解,“什麼意思?”
周序音有些難言之隐不好表述,“我不能說太多,否則表哥會怪我,總之你拿到婚書之後,看一下落款日期……你看不懂,便找個能看懂的,就會明白我的意思了。”
謝新朝姑且先不想那麼多,一口應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