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真是更有意思了,周序音不動聲色地觀察着,又輸了約莫半個時辰,終于摸清他們的套路,等這兩個人笑着收下最後一筆不義之财時,周序音溫婉一笑,“輪到我了哦!”
後來直到黃昏,他倆再也沒赢過一輪,周序音又風風光光地将錢收回囊中,撐着一邊下巴看他倆互相埋怨的眼神,“如何?”
兩個人同時給她一拜,“算你狠。”
這會兒弟子們陸陸續續地路過他們,談論道:“下午那萬星辰真是倒了血黴,遇到了薛赫言,她上午才打敗司師姐,沒想到下午就給她未婚夫一掌打到吐血。”
周序音驚慌站起,就連蘇巧雲也無心打牌了,“薛赫言這個混賬,擺明了是公報私仇嘛!他一個大男人怎能如此小肚雞腸?”
馮逸竹撇撇嘴,看向周序音道:“那萬星辰好像是你朋友吧?昨天我見你跟他們出去喝酒的。”
周序音點點頭。
蘇巧雲道:“那你……要去找你表哥嗎?”
要的,她要的,她好不容易恢複的心情全都被破壞了,薛赫言明明可以用更簡單的方法送她下場,卻偏偏選擇重傷她,從前她還覺得是武林大會的擂台限制了他,現在看來他很能利用規則對付不同的對手。
周序音找到他的時候,他正跟司悅含要去用膳,周序音就這樣攔在他們兩個面前,直接道:“表哥,我有話要跟你說。”
司悅含看了薛赫言一眼,薛赫言道:“有什麼話非要現在說?”
“我想單獨同你說。”
這裡除了司悅含也沒什麼外人,她不再顧忌薛赫言的面子,說什麼都是單刀直入。
薛赫言這才松開司悅含挽着的手,意味深長地對周序音笑了下,“走。”
周序音不過将他帶到了下一個拐角,薛赫言見四下無人就要親她,沒成想人沒抱上卻得了她一個怒火攻心的巴掌,“你明知星辰是我朋友,為何還要将她打成重傷?”
見薛赫言捂着半邊臉似笑非笑,周序音更是傷心,“……你是為了司悅含,是嗎?”
薛赫言不想回答,見周序音難過便用行動轉述給她,他一把按住她到牆上,哪怕周序音撇臉避閃他也依舊吻住了她。
周序音哭着不願,她不想用這一吻就抹掉萬星辰遭的罪,可薛赫言控住她,“阿音,你變了……”
她變得自我了,還會因為旁人的事來責怪他了,在他看來萬星辰就是無關緊要的人,有什麼值得跟他動氣的。
周序音失望至極,她明明早就看清這個人的本性,為何如今還要對他有所期待,他當下在意的人是司悅含,當然不會顧忌她的朋友,“所以你才……冷落我嗎?”
薛赫言咽一口氣順着她的話讓她死心,“我冷落你,是因為司悅含于我而言更重要,目前她能給我的更多。可是你阿音,你隻會指責我給我帶來麻煩。你的那些朋友,沒有一個符合我的心意,你若不跟他們斷了往來,最終分手的隻會是我們。”
周序音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仿佛他在說一個天方夜譚,他這是在要挾她,也在警告她,因為他已經開始移情别戀,就看她能不能及時止步,挽回這份戀情了,“……”
眼見得薛赫言要走,她手裡的衣襟滑落之前,在她的心落空之前她還是喊住了,“……表哥!”
可薛赫言稍一用力就掙脫了她,随後無論她如何呼喚,他都頭也不回地走去了司悅含那邊,徒留心酸苦楚的周序音一人于原地,“表哥……”
入夜,周序音用餐完畢在庭院等待洗澡水,這時院門口出現一個禦景山莊的弟子彬彬有禮道:“周姑娘,司師姐找您。”
周序音雖有疑惑,回頭見楚宵臨正陪着謝新朝在關景鳴房内不便打擾,便先行跟了過去,一路上有其他弟子跟領路的這位打招呼,“王師兄?你怎麼跟鹭羽的周姑娘在一起?”
這位王師兄道:“我帶周姑娘去見司師姐。”
“原來是這樣。”
王師兄領着她走到地處西北的一處庭院,周序音進入之後果真看到了司悅含站在那兒,她慢慢走下台階問道:“司姑娘找我?”
身穿鵝黃衣裙提着劍的司悅含一愣,回頭道:“不是你找我?”
兩個人面面相觑,直到雙方都發現了不對勁,周序音警惕周圍的同時,司悅含已有拔劍的趨勢。誰知那灌木叢突然閃現一道人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撒了把白色粉末,司悅含馬上擡手擋住視線,下一秒她就被人點住了穴道!
周序音驚呼一聲,可來人已在這煙霧迷蒙中抱着司悅含翻牆遠去,離開之前他還故意喊了聲:“多謝表小姐相助!”
周序音擡頭再看,庭院已空無一人。
那聲音有些熟悉,她一時腦子混亂提裙跑出去好一會兒才想起來,“……是成淩川?”
這時她迎面撞上個最能幫忙的人,“……表哥!”
薛赫言見她形勢匆匆停下腳步道:“發生什麼事了?”
周序音來不及喘一口氣指着西北的方向道:“成淩川……他将司姑娘擄走了!”
薛赫言馬上變色,囑咐她道:“你回主院好好待着,别跑出來,人交給我!”
周序音擔心地看着他遠去,希望一切還來得及。
等待途中她有些焦慮,因為她想不出成淩川為何出現在此,再聯想不久前在鹭羽山莊見過他,愈發覺得蹊跷。楚宵臨勸她不必急躁,前後間隔不過一炷香,那成淩川翻不出什麼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