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整天,腦子裡都在想這些東西?”他皺眉很是嫌棄。
這能怪她嗎!還不是系統非塞給她的破攻略任務,讓她設想了無數種可能在心裡惦念。
而輪到聞玉,泉水咕咚冒了幾個水泡。長鸢站在岸邊,将水中畫面看了個一清二楚。
然後她後退幾步,後背徒然生出一股寒意。
水裡映出的聞玉,居然真的拔劍殺了他的師傅!
耳邊又響起馮玄秋不甘的叫喊聲,她以為那是他的窮途末路,沒想到句句屬實……
長鸢向後退,被聞玉擋住了去路,雖然她極力隐藏,可還是被聞玉看了出來她内心的想法。
少年瞳仁漆黑,危險的盯着她,“你害怕?”
他唇瓣抿成一條直線,面色微冷。
而長鸢錯愕了一下,思量該如何說出讓聞玉滿意的話,糾結半天,還是決定說出内心真實想法。
“是有點,不過我不清楚你從前的事,也不會對你随意猜忌。”
見她這個反應,聞玉笑了一下,笑意不達眼底,看不出是何意,隻不過剛才那股冷意消失了。
于是長鸢伸出一隻手,“經曆這次考試,我們也算同甘共苦的朋友了,希望今後的日子可以和諧相處,怎麼樣?”
長鸢的手伸在空中晃啊晃,想要與他握手言和。
等她的胳膊舉的都要酸了,聞玉才終于同意伸過手來,他的手很涼,掌心有握劍留下的繭子。
隻不過下一秒,他就身形一歪,噗通倒在長鸢肩膀上,暈了過去。
長鸢被他壓的差點往後仰摔倒在地,她被吓了一跳,心裡暗道不好,哆嗦着手去探聞玉的鼻息——
還好沒死,隻是暈過去了。
于是那天過後,捉妖宗内傳言紛紛。
說聞玉一行人在心鏡中誤觸一級大妖任務,導緻門内三名弟子隕落,而聞玉的妖靈卻帶他殺出重圍,親自把昏迷的聞玉背出了心鏡。
所以不少人都想見識聞玉的妖靈是什麼樣子,妖力是何等的強大。
可眼下長鸢被搞得焦頭爛額,全然無心理會外面那些傳聞。
聞玉回來已經三日,始終昏迷不醒,請來的大夫走了三波,都說聞玉體内的妖毒已解,身體并無大礙。可他為什麼遲遲不肯醒來?
他眼眸緊閉,唇色淺淡。那天與花妖的争鬥中失血過多,到現在膚色仍然蒼白。長鸢看了他半天,雖是不舍,但還是肉痛拿出一枚仙丹給他吊着一口氣。
她白花花的銀子嗚嗚。
不能再繼續坐以待斃了,她要去找聞玉的師叔,或許會有辦法。
長鸢從小門溜出去,避開正門苦苦守望的幾個弟子。她記得聞玉師叔的住所在正對假山噴泉的樓閣處,循着那天來時的記憶,好在沒有找錯。
房間内裝潢樸素,陳設不多。聞玉的師叔柳城看起來三十又幾的模樣,膚色偏黑,一雙眼睛炯炯有神,正伏在桌案上畫符紙。
長鸢自認為沒有發出聲音,柳城卻突然出聲讓她進來。她掃了掃四周,隻有她一個人。
“别東張西望了,是說的就是你。”長鸢被點到,悻悻從門後出來幹笑一聲。
“師叔好眼力啊哈哈哈,這都被你發現了。”
柳城畫完手中最後一張符紙,擡起頭,目光如炬。
“你此番前來,可是為了聞玉?”柳城好像早就知道長鸢要來找他一樣,坐在這靜等她來。
“是,我想知道他身體并無大礙,但卻為何一直昏睡不醒?”
柳城連歎了幾口氣,一臉惆怅看向窗外。
也就是他沒有胡子,不然現在還要擡手捋捋胡須,長鸢心裡吐槽,面上還是依舊帶笑。
“他剛來宗門時也發生過類似的事,師兄在聞玉全身的穴位施銀針之術,竟讓他奇迹轉醒。可那銀針術是師兄雲遊之時習來的,旁人并不知如何使用,而如今師兄也已離世……”
在全身的穴位施銀針術?這不就是針灸嗎!長鸢一拍大腿,她大學的專業就是康複學,雖然畢業後并沒有從事相關的工作,但到了這裡也算有了用武之處。
得知了能救聞玉的辦法長鸢不由得興奮起來。
可冷靜過後她又難免擔憂,實習時候的記憶太過久遠,能不能做到和聞玉師父一樣的效果還兩說。
長鸢看向柳城,突然有一件事想問。
她猶豫之下,還是開口說道:
“聞玉師父的死……真的和聞玉有關嗎?”
那照心泉中的景象像一根刺,無時無刻都讓長鸢惦念。既然泉水會映出每個人心中最在意的事,聞玉肯定對他師傅死的事耿耿于懷。
可他為什麼又要親手殺了他師傅呢,長鸢百思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