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飛撲到聞玉身前卻撲了個空,隻能抓住他手腕,他們三人各抓各的,看起來滑稽又好笑。聞玉伸手将她手指一根根掰開,讓長鸢睜眼瞧他。
“裝神弄鬼罷了。”轉眼之間,歸靈圈打着旋又飛回長鸢身邊,帶回串白影,像邀功般貼着她發絲蹭蹭安慰。
聞玉臉色冷下來,那歸靈圈便知趣回到長鸢頸間不再動作。
他手掌展開,一串小紙人躺在他手心。輕點紙人的頭部,那小紙人便咯咯咯的笑起來,與剛才他們聽的聲音别無二緻。
果然是不入流的小戲法,隻是借着霧氣作怪。
長鸢有些尴尬松開他手腕,摸摸鼻尖,無語看向那罪魁禍首。很不想承認自己一介妖怪居然能被這種東西吓個半死。
然後從他手中一把搶過紙人,扔到地上用腳碾碎。
“這林子中怎麼會有這東西?”
緊張氣氛解除了,嶽珂這才從長鸢身後出來,不解氣也去踩了幾腳陷在泥裡看不清形狀的紙人。
“大抵是,有人不想我們過去。”聞玉抿唇,若有所指。
随即他眼眸又亮起,笑意盈盈。
“無妨。”他周身溢出絲絲殺意,手下無意識摩挲着劍鞘。“有妖殺了便是。”
長鸢悄悄看了他一眼沒作聲。
孩子每天隻想打打殺殺怎麼破。
那紙人雖被抓到,可彌漫的霧氣仍未散開,俨然有愈來愈濃的趨勢。大霧之中,影影綽綽亮起幾點火紅星光。
“這霧氣濃重,四周黑漆漆的根本看不見路。要不……我們就去前面看看吧?萬一那凫峰鎮不像他們所說的呢。”嶽珂看見了前方亮光提議道,雙手交叉抱在胸前,雨後空氣中泛着涼意。
馬車深陷在泥地裡動彈不得,長鸢解開缰繩撣落馬背上的水珠,那馬兒親昵蹭蹭她手心。
既然如此也沒别的辦法,隻能聽嶽珂說的去前面鎮子碰碰運氣。
好在借着明滅的火光很快就走出了霧氣,不然真是要在這片奇怪林子中兜轉個沒完。
可走出來之後還沒來得及欣喜,長鸢腳步停滞,徹底呆在了原地。
烈日當頭,天空晴朗潔淨如洗。明晃晃的日光刺得她眼睛都快睜不開。
剛才是黑夜,這會怎麼又成了白天!?
“我是不是還沒睡醒啊……不然回去重睡吧。”嶽珂見此也懵了,暈乎乎不知所雲。
眼前真實的場景,讓長鸢一度懷疑剛才的大雨和霧氣都是幻覺,可給聞玉擦過雨的帕子還在她手中,腳下的松軟的草地也是如此真實。
她想轉身回到剛才的林子中,不曾想來時的路卻憑空消失了。
是鬼打牆?還是進入了另一個空間?
長鸢捏緊衣袖,不敢放松警惕。
她腳邊灌木中立了個石碑,上面歪歪扭扭刻了幾個大字:凫峰鎮。
碑邊的溪水潺潺,過了木橋就是鎮子的入口。這橋像長久不曾打理過,雜草橫生,邊緣生滿黏膩青苔,破敗不堪。
遠處崗哨站了個身形低矮的男子,見來了人正要往長鸢他們這邊趕。
長鸢想起在酒樓吃飯時,鄰桌控訴凫峰鎮的人極其排外的情況,她心裡思量該如何跟他解釋情況。
到了嘴邊的話還沒說出去,那男子一路小跑過來,見了他們幾個人卻欣喜若狂,活像見了什麼菩薩眼神放光。
“稀客啊!稀客!”他眼神熱切,不顧形象就要過來抓長鸢,枯槁扭曲的手直直伸着,被聞玉拔劍擋在了空中。
聞玉面色不善,眯眼啧了一聲。
舉劍從那男子手臂一路向上滑到咽喉,隻要他再往前走近一步便會落得個鮮血如注的慘狀。
“離她遠點。”
他面露驚恐,噗通一下跪倒在地,匍匐着不敢起身。咣咣磕着響頭嘴裡求饒,“少俠饒命,少俠饒命!我就是,就是見到你們太高興了!絕對沒有别的意思啊,小的不敢了,求少俠饒命!”
長鸢按下聞玉的手,給他使了個眼色,然後蹲下身扶起那男子。
“這位小哥,我們剛在大霧中迷路不得已才闖入這裡,請問鎮上有無能留宿的客棧?”
她言笑晏晏,溫柔知心道。
酒樓食客的話還回蕩在耳邊,于是長鸢吹了股粉煙,香甜惑人,那男子自然也暈暈沉沉起來。
“有……當然有了,我叫小六,你們跟我來吧……”小六步履蹒跚,像飲多了酒水臉色紅潤,跌跌撞撞在前面帶路。“終于有貴客大駕光臨了…等大家見了你們一定很高興……”
長鸢尚未弄懂他話中的意思,腦海中那熟悉的機械音突然響起。
【第二道業障任務現在開始,請做好準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