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的正出神時,房門突然砰地一聲被人大力推開,來人正是嶽珂,隻見她驚魂未定跑了進來,喘着粗氣話都說不清,面上煞白。
“快…快跟我出去!”
長鸢連衣服都沒來得及換,被她拉住差點摔下床,趕緊站直頓住腳步。
一把拍開她的手,“什麼事這麼着急?”
嶽珂急得直跺腳,她指着外面,嘴唇微抖宛如驚弓之鳥,“出事了,那尹夫人…尹夫人懷的根本就不是什麼雙胎!她!她懷了兩個妖怪!”
她聲音抖着擠出喉嚨,磕磕巴巴描述起她所見之事。
一大早她剛起來,尹家一個小厮慌慌張張過來尋她,說他家夫人早産,孩子遲遲生不下來,血流不止已有半刻鐘,請來的穩婆通通束手無策。
因為昨日見了嶽珂給别人把脈,應該是通曉醫術的,迫不得已才來尋她。
隻要能救下尹夫人和孩子,不論她要多少金銀财寶都如數奉上。
嶽珂不在乎這些,聽到尹夫人難産這幾個字,她便什麼也沒說,讓那小厮帶路過去。錢财乃身外之物,救人才是最重要的。
可等到了地方,她才傻了眼。
這哪裡是什麼早産之象,産房内黑氣缭繞,床榻上的尹夫人像被泡在水中,床褥濕透,痛苦低吟着。
嶽珂眨眨眼看的更清晰了些。那不是水,是滿床的血。
濃重的血腥味沖天。她抑制住反胃嘔吐的感覺,上前一步查看尹夫人的情況。
可情況十分糟糕。
她腹部高高隆起脹大,裡面的東西不停翻騰蠕動,印出手腳的形狀,好似即将要頂破肚皮爬出來。
嶽珂耳邊充斥着小孩尖銳的哭嚎聲伴随着獰笑,吵得她頭痛欲裂。可其他幾個丫鬟和穩婆卻充耳不聞,如同沒看見這怪異的景象。
血水一盆一盆端出,她看着床榻上奄奄一息的尹夫人,心跳的極快。然後腳步後退轉身跑了出去,不顧身後的阻攔叫喊。
那尹夫人肚子中懷的分明是個妖怪,為何除了她,其他人都像被施了障眼法看不見?肯定是妖怪在作祟,她必須馬上回去找長鸢和聞玉。
嶽珂神色凝重,快速地将她所見之事與長鸢講了一遍。長鸢聽完表情也嚴肅起來,皺眉回憶起昨天在尹府發生的事。
“怎麼會,我昨日見她無半分異象。”
她皺眉喃喃,事态緊急,來不及多言,便馬上抓起嶽珂破門而出。
“我先過去,你去找聞玉!”
“他方才感受到妖氣已經先行過去了,我才趕忙跑來找你。”
長鸢沒說話,隻是運起妖力加快她和嶽珂的速度。
可還未走到尹府大門,那天水井旁的窒息感再次朝她湧來,長鸢渾身僵硬,控制不住就要癱倒在地。心口傳來一陣密密麻麻的針紮刺痛,她如同溺水的魚大口喘氣。
臉上癢癢的冰涼,長鸢伸手去摸,卻摸到了一手的淚。
為什麼會流淚?
她眼眶中不斷掉落大顆的淚珠,這怪異的模樣被嶽珂看了去,驚異開口,“你怎麼哭了?”長鸢不語,她搖搖欲墜站起身。
越往尹府走去,那股濃重的悲傷越大,排山倒海向她壓來,她忍不住打顫,又重新凝起妖氣與之對抗,才餘出一絲喘氣的機會。
“我沒事。”長鸢擦去臉上的淚,唇際被咬得發白,“先進去,救人要緊。”
她推開緊閉的大門,一踏入這庭院就感受到了與上次花妖不同的妖氣,夾雜着惡臭的怨念與後院傳來的血腥味。
系統說的業障任務就在這裡,她等了許久的妖怪。
嶽珂帶着她往尹夫人的住處跑去,穿過長長的抄手遊廊,迎面而來的仆役和侍女慌不擇路跑出來。
害怕的活像見了鬼,連撞到人都毫無知覺,蒼白着臉,一路高聲尖叫,“有妖怪!有妖怪!”随後不顧嶽珂的阻攔連滾帶爬跑了出去。
長鸢與嶽珂對視一眼,紛紛在彼此眼中看見那抹不好的意味。
而她心中擔憂的事還是不可避免發生了。
“少俠手下留情啊……夫人生産在即,就算她懷的是妖怪我也心甘情願!隻求留下夫人的性命,求你救救她!”
尹明的痛苦嘶吼聲從裡院傳出,又是好幾個侍女滿手是血,哭喊着從裡面爬出來,長鸢心下一沉,緊忙上前,卻看見了令人觸目驚心的一幕。
聞玉執劍發絲飛揚,腰間的三清鈴高高揚起響個不停,劍尖一串帶血的符咒顯現出絲絲金光,他一腳踹開阻攔他的尹明,唇角噙笑,風輕雲淡道:
“滾開,想死馬上就輪到你。”
他單手捏訣靈氣外放,拔劍正欲刺向地上尹夫人的肚子。
說時遲那時快,長鸢化作一道粉煙嗖地一下竄到了聞玉劍下。
“等等!!”
就在那劍尖要穿透她身體之時,聞玉旋身急急收劍,從長鸢身側劃了過去。他側臉笑意逐漸擴大,眸中黑氣翻湧,殺意盡顯。